李成是个识时务的人, 用一个迂回的方式,说是李家一个旁支子弟无意中发?现了一条商道,但李家并没有太过关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一条。
理由拙劣没关系,大家都会装作相信的样子。朝廷要的是掌握商道,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更何况,这种事太常见了,任职郡守可?以算得?上是一方诸侯,手中有一点自己的利益考量,本属寻常事。
以前秦王不知道,李成可?以独吞,现在知道了,他们立刻吐出来,秦王也不会小气到跟他们计较。
至于胡富海,谁还记得?一个弃子。
“李郡守旁支的族人,接下了胡富海与我们在蜀郡合作的工坊与建筑,所有条件都照以前办理,他们全盘接受。不过,他们想问,能不能成为新村的分销商之一。”
“看他们的表现吧。”赵苏不置可?否。
韩书?表示明白,李成虽然见机的快,但之前总归伤过脸面,哪儿能这么快就当没事发?生。想要成为新村的分销商,就得?拿出更多的诚意。
“胡富海还以为李成会保他,他大概没有想到吧,李成抛弃他的速度,可?是比任何人都快。”韩书?想到这个商人,就忍不住发?笑。
“他在商言商,就不许别人在商言商。”赵苏耸耸肩,他救过胡富海,但人家不信,他又有什么办法。他虽然是个好?人,但伸出去的手别人不要,他绝不会再?伸第二次。
得?运上楼在门口禀告道:“公子,阮功回来了,在楼下求见。”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不知道,快请他上来。”赵苏一脸喜悦。
韩书?摸摸鼻子道:“我正准备说,他昨儿半夜才回,我得?了消息去瞧过一眼。他倒是有许多话想同?我说,我见他累得?厉害,就让他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睡醒了再?说不迟。”
“那高和和封敬也快回来了吧。”赵苏盘算一下时日说道。
“再?有半个月,他们俩也该回来了。”韩书?一直算着日子。
赵苏干脆起身,到楼梯口迎了迎,倒是把阮功给?激动坏了。
待互相见礼后,赵苏瞧了瞧,“黑了也瘦了,子仁辛苦了。”
子仁是阮功的表字,朋友之间一般都用表字相称。
阮功拱手道:“替公子办事,何谈辛苦。”
事情办的极为顺利,替公子与人签下契约而?已,不收费还免费教授技术,谁不是拿他当恩主供着敬着。
当然,真正的恩主是公子,他不过是替公子感?受百姓的好?意。
“每家豆腐坊门口的石磨石碾,刚开始都会被?看稀奇的人围满。后来知道可?以磨麦粉,几乎日日大排长?龙。开始还有店家怕影响生意,后来发?现生意反倒是越来越好?。”
赵苏面带微笑的听着,心想,人/流量大生意就会好?,这不是现成的道理吗,竟然还会有人怕人多影响生意,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说,这些地方的人,根本没有见过石碾和石磨是吗?”
阮功叹了口气,“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据说当地有些人家是有的。”
但老百姓却不知道。
豆腐坊门口的石磨刚开始还引起了一些人的觊觎,不许他们摆放在门口。但因为是与扶苏公子签下的契约,这些人知道后才作罢。
但小动作不断,弄坏石磨或是干脆偷走的事,时有发?生。温子原一气之下,订制了二十架石磨,送到不同?的村子里,又把制作石磨的技术,免费传授给当地的匠人,这件事才消停下来。
赵苏继续微笑,“温子原这事做的不错。”
阮功也笑,“我猜公子必会这么说,也是这么同?他说的。”
“好容易出门一趟,干脆四处逛了逛,看过新村的农田,再?去看外头的,可?真不一样。”
算是婉转的表示,那些新式农具,全都不见踪影,几乎没人知道。倒是火炕,还有几个人知道,但因为造价高,普通人家根本搭不起。
“我记得?朝廷发?过明旨,将火炕的制作之法,公之于众,而?且也很明白的说明了几种替代之法,几乎不用花钱就能做。”赵苏询问道。
阮功一摊手,“道理是这个道理。”
后头的话不用大家也懂了,但事实却不是这个事实。
赵苏懂了,他费了大力气的火炕和农具,无偿的献给?朝廷,最后却没有惠及到普通百姓的头上。
“公子,这不是你的错。”韩书?比任何人都知道公子的想法,安慰他道。
赵苏摇头,“不管是谁的错,我们要考虑的是,该怎么办?”
是朝廷官员不得?力又怎么样,你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撤掉他们吗?就算能撤掉一个,你能撤掉十个还是能撤掉一百个。
追究他们如何,没有任何意义?。他要考虑的是,怎么才能把有用的东西真正惠及到百姓的头上。
“火炕的制作方式,我已经告诉给?了所有豆腐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