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见几个下人都面带慌张,窃窃私语的议论着,见她们走过来,忙住了嘴,只是偷瞟着看姐妹二人的神色。
晚亭心里恼怒,更担心因为父亲的事导致树倒猢狲散,从而引起奴婢哄抢,反噬其主的结果。在这关头,她更不能慌乱!于是抬高了下巴,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冷冽起来,在众人的脸上徐徐溜了一圈,也不做声,只管从这些人面前走了过去。
“呼!”见她姐妹俩走远了,一个婆子才抹了一把汗,忍不住咧嘴:“这个三姑娘的眼神好怕人!我竟是从没见过。吓死我了!”
“是啊是啊,我瞧着竟像,竟像…”另一个人附和着形容了半天没找着合适的话,便道:“竟像是猛兽杀神一般,那样绿光幽幽,寒气瘮人的。”
“咱还是各归各位吧,叫三姑娘回头再瞧见,可别吃顿排头才好呢!”仆妇们赶紧各自散了。
姐妹俩脚步急促地赶到前院,南宫铉早已不见了,只有叶妈妈陪着萧墨笛愣愣地坐在堂屋里,其余的仆妇佣人都三两个一伙的散在门外四处,咬指头递眼色。看见姐妹俩过来,都面上现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晚亭只是照旧先拿眼神镇住他们,然后才道:“挤在这里干什么?都没事做了么?”仆人们被她冷厉的眼神震慑,下意识地低头答应了四散而去。
两人这才进了堂屋,各自扶了萧墨笛的一只胳膊,晚亭详细地询问倒底是怎么回事。萧墨笛只是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晚亭姐妹俩的话也不回答。叶妈妈看主母神思不属,就替她捡要紧的说了一遍,说是皇帝派了人来见南宫铉,虽然嘴里说奉旨请人,可是看那架势半点也不像请,连衣服都不许换,立催着就走了,却并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晚亭点头表示明白了,一旁晚晴愤愤不平地说:“皇上他倒底怎么回事啊?昨晚上还在我们家吃面还夸奖姐姐来着,怎么才一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了?”晚亭急忙喝住她不许多说。自己低头想着大哥一早就去办公了,这会子应该知道了,想来他肯定会去找皇上求情。而看建元帝只吩咐把父亲带走,却不骚扰家里来看,目前是没太大的事情的。大哥去求情,就算皇上不答应,应该也不会要大哥的命,那么只要耐心等等,就能知道实际情况倒底是什么。
没有什么比一无所知更糟糕的,只有知道了原因,她才好对症下药,想办法去解决。想到这里,晚亭站起来吩咐备车,她要去润亲王府走一趟。“王爷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他又是皇上心爱的儿子,我拜托他去宫里打听一下,看看是个什么情况,比咱们在家里干着急强。”晚亭对晚晴说,晚晴点头说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抬脚要走,忽听一阵脚步声响,云遥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萧长风和沈醉两个。
“亭儿,你怎么样?没惊着吧?”云遥给萧墨笛匆匆见了礼便问晚亭。
“我没事。”晚亭点头,对云遥第一时间赶到自己身边心生感动。再看他一头大汗的,不知道一路上是怎么狂奔呢!
“来的时候我遇见王爷了,他正往宫里赶,叫我带话给你,让你别着急,他会负责去打听一切的,回头再来这里商量。”喘了口气,云遥说了秦煦要他交代的话,又安慰了萧墨笛几句,便急着也要去宫里。恰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在戍卫营的南宫黠跑了进来,见了众人只是匆忙的打了个招呼,接着就问情况。可惜事发突然,倒底是什么原因,谁也回答不上来。
“忠勇伯是父皇信任的人,我想,应该不会有多大的事。说不定,这又是父皇要做什么了特意放的烟幕弹,好迷惑旁人的举动。”秦曦的声音忽然响起,晚亭这才发现这别扭孩子也来了。
如今的秦曦深沉内敛,他的话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可信度高的很,就连一直迷迷蒙蒙的萧墨笛也因为他的出现,忽然清醒了过来,此时听了这话,连连点头道五皇子说的对,以前皇上有事的时候也这么虚张声势过,还举例说那年打那个陈侍郎不就是这样的么?
萧墨笛这样说着的时候,自己也相信了,便松了口气笑着问大家的好来,还关心地问秦曦怎么成亲这么长时间了,子嗣上还没有好消息传来?细细碎碎地念了很多话,把秦曦说的不知道把眼睛看向哪里才好,忙说他也要赶回宫里去看看,急忙就告辞跑了。
南宫黠见家中无事,放心不下父亲,便也要跟着进宫去打探。晚亭拉住他背地里嘱咐了一遍,叫他无论什么情况都要通知她们,省的家里上上下下的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