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还不忘记着他爹的叮嘱,将幕后之人瞒的死死的。
看来这李家父子也不像表面上那么一无是处。
此时李公淳脸色依旧难看,只是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想着如何开口了结此事。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但握刀之人的力道掌握得很好,那血溅在沉衾垂落的袍子旁边,没有沾上雪白衣角。
“我的手……”李昌看着汩汩冒血、白骨森然的断口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地上那只手掌被人拿碗装起,淋上梨花酒,放入托盘,呈在沉衾面前。
先前被唤作巽叁的人插刀入鞘,踩上李昌还在突突冒血的断口处,乌靴一蹬,使劲蹂躏起来。
“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声不成调子的凄厉尖叫,他从昏死中痛醒过来,面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如筛糠。
沉衾端起装着断手的碗,搭在瓷碗上的指尖微微用力,掌心气波涌动,一点仿佛雪化的细碎声音响起。
碗中的断手已经化成一滩血水。
李昌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浓烈的血腥味让席上众人也不禁面露菜色、胃中翻涌,只有卫慎和陆长麟,一个还在慢悠悠喝酒吃菜,一个端坐在原位纹丝不动。
恶心之余,有人更震惊于沉衾的内力,早就听说国师修得邪功,实力深不可测,不想竟是到了如此可怖的地步。
“听说李公子不爱舞文弄墨,让李大人也很是头疼,今日本尊砍下你的右手,让你今生都不用拿笔,也算是了你的烦心事。”
巽叁接过沉衾手中的碗。
寒蝉在一旁低眉敛目,面无表情,只是忽然想起,上次赏花宴上,李昌欲对陆婉容行不轨之事,好在侍卫赶来及时,只让他在郡主肩膀上留下一个手印。
“又听说李公子一向爱酒,今日这碗梨花血酿,不如你来品鉴一番。”
巽叁死死掐着他的下巴,力道大的快要将他的骨头捏碎,冰冷的瓷碗碰上嘴唇,强烈的腥臭味冲入鼻腔,酸水混杂着血气瞬间涌上咽喉。
“南烨!”
他抖着嗓子叫出声来,声音因为身体的剧痛几乎成了哀嚎,尖利颤抖。
“是南烨世子!”
“殿下,几个门都有人拦着,您出不去的……”常宋提上酸软的双腿,跟上齐彻,只见他飞上屋檐,环顾四下一圈。
齐彻嗤了一声:“就凭那几个废物点心也想拦我……”
他话语一顿,又转头挑眉看着常宋:“你就别跟上来了,带着你这小身板本殿下就是真长双翅膀也飞不出去。”
常宋含泪掩面而去。
齐彻悄然飞上靠近侧门的屋檐,弹出手中两颗石子,“咻”的一声,精准击打在两名侍卫的脖颈上,那两人便齐齐软了下去。
他纵身一跃,猫儿一般轻巧落地,一手扶住一个,将二人缓缓放倒。
齐彻嘴角勾起,不想脚还没伸出去,一抬头,就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殿下,又见面了。”柳奚微笑作揖。
柳奚长了一张与她性子极为相称的脸,眉眼如丹青描画,线条清淡柔和,瞳孔颜色也浅,眉目间仿佛笼着一层蒙蒙烟雨。
齐彻看见这张前不久刚给他送书的面容,心中的兴奋仿佛被人一盆水浇了个透凉,表情很是冷淡,只暗嗤一声,就自觉往回走。
“殿下,且慢。”
齐彻脚步一顿,回过头。
柳奚侧身让出前方的道路:“劳烦殿下去时带一支御林军随行。”
齐彻一怔,心中警觉:“怎么?”
柳奚笑道:“殿下不必多心,只是沉大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齐彻心下一跳:“……是她放我出门的?”
之前不是说不让他出去吗,难道是遇到什么变故了?
柳奚微微一笑:“自然,没有大人的命令,臣等不敢擅作主张。”
齐彻刚要走,柳奚又叫住了他,掏出一个药瓶:“劳烦殿下将这药带给大人。”
齐彻立马抓住了关键字眼:“……她怎么了?”
柳奚听他这么问,似是有点讶异,犹豫片刻,还是道:“大人难道未曾告诉殿下么?大人身中蛊毒已有六年之久,这蛊毒奇怪非常,无数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将这毒控制住不继续恶化,却无法根除。”
“后来寻到一位江湖神医,她说要解这毒还缺一味药材,名叫观音魂,可是这观音魂失传已久,是不是传说也未可知。”
齐彻震惊不已,心口涌上一股涩意,随之而来的是恼怒和不解,还有抑制不住的心慌。
她为什么从来没跟他说过?
柳奚将齐彻的神情看在眼中,又道:“殿下不必过多担忧,这蛊毒目前看来不会危害到大人的性命,只是发作起来尤其折磨人,以前是一年几次,现在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