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公没什么钱,但秦青青争气,考上了名校,四年前她来首都上大学的时候,三叔公捎信来说让我们家多照看她。”
“四年前你就认识人家了,竟然一点风声都不露!真不讲义气。”宋悯皱皱鼻子。
秦江月也不反驳,给宋悯的空酒杯倒满:“那时候我们不怎么熟。”
“等等,”宋悯迟钝的脑子转了转:“那你在家干着干着忽然要创业……”
秦江月毕业后一直在自家公司,轮了三年的岗,终于得到秦老爷子的认可,开始接手重要项目。
但大概两年前,她忽然辞职,回家说自己要创业。
他们这个圈子里,不怕生的孩子傻,也不怕孩子奸懒馋滑。凭他撒钱,又能撒多少?
就怕孩子忽然要创业。
“我要创业”这四个字听到秦老爷子的耳朵里,大概就相当于“嘿,老头,我要用一年的时间把你一辈子的基业用来打水漂”。
于是秦老爷子雷霆震怒,说要把秦江月逐出家门,好长时间只要有人提起秦江月的名字他就生气。
但秦江月自己摸爬滚打了两年,竟然真的做出了成绩。
“因为秦青青啊?”何皎皎喝了一杯就有些醉了,“冲冠一怒为红颜嘿嘿嘿嘿……”
宋悯摸了摸胳膊:“你别笑得这么渗人行不行?”
秦江月也不说话,就是倒酒倒酒倒酒。
何皎皎饶有兴致地继续问:“后来呢?你是怎么喜欢上人家的?”
“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你们两个……嘿嘿嘿,亲过了没?”
何皎皎面色通红,表情猥琐,要不是认识她,秦江月真想把她扔出卡座。
但她没动,只是一味倒酒。
左右看了看,两个守门神东倒西歪再无还手之力。秦江月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施施然站起来。
“诶,还没交代完呢。”何皎皎扑腾着要拉她,自己手上没劲,就看宋悯。
宋悯半歪在沙发上,面色酡红——他已经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悯已经把那酒瓶抱在了怀里,一杯一杯自己灌起自己来。
“靠!”何皎皎自己只喝了一杯都爬不起来,还要吐槽宋悯,“这个猪队友。”
“宋悯?宋悯?”秦江月拍了拍宋悯。
“干嘛?”宋悯皱着眉,看来还有点意识。
问话是足够了。
秦江月抱臂站在一旁:“你跟方可拟吵架了?”
宋悯愣了愣,点点头,很委屈地缩了缩:“嗯。”
“什么?!”何皎皎爬虫一样往前拱了拱,“他真的跟你吵架?!反了他了?”
秦江月拽住这个无能狂怒的哈士奇:“听他说完。”
秦江月:“你们俩吵什么?方可拟真跟你吵起来了?”
秦江月不大信。虽然她没怎么见过方可拟,直到宋悯结婚才跟对方有一饭之谊,但她总觉得方可拟不像是情绪上头的人。
“吵就吵呗,”何皎皎瘪瘪嘴,“你们谈了这么长时间,都快结婚了他才松口跟我们吃个饭,谁知道是不是还想回老家当直男。”
她这话纯粹偏帮,宋悯老早跟她说过原因,但何皎皎骂人的时候就是选择性遗忘。
宋悯任由自己歪倒在沙发上:“胡说!不许你骂他。”
“吵到什么程度?”秦江月好奇。
“……离婚。”宋悯吐字含混,她只听清了“离婚”两个字。
何皎皎拽住宋悯的脚:“竟然还要跟你离婚?走,跟姐回家,姐捡垃圾养你,什么狗屁方可拟,不要了!”
她拽了拽宋悯,宋悯纹丝不动,她自己先跌坐在地上。
秦江月只好叫了杯水给她也塞了片醒酒药。
“谁提的?不会又是你情绪上头了吧?”秦江月知道宋悯的尿性,每次都跟她们喊要跟方可拟分手。
结果呢?
方可拟提着个帆布包,个高腿长往门口一站,包里还支棱出两根葱苗。丫就魂儿都被勾跑了。
“哼。”
这次才不是他提的,是方可拟这个坏家伙。
但宋悯不说。
他害怕秦江月和何皎皎会留下方可拟不好的印象。
方可拟只是一时糊涂,还是可以原谅的。
“宋啊,跟姐回家,姐给你介绍更好的,帅!有钱!身材好!”何皎皎像个拉皮条的。
“有方可拟帅吗?”宋悯问。
何皎皎一噎。
“有方可拟身材好吗?”
何皎皎又一噎。
“会做饭吗?脾气有方可拟好吗?会忙得要死也天天回家吗?”
何皎皎再一噎。
“你这要求,也忒高了,”她说,“但是他们都比方可拟有钱。”
钱钱钱,宋悯现在最烦听到钱。
就是因为这个破钱,方可拟才整天这个死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