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龙的心脏破碎，幸而他们早已失去了实质上的心脏，但无论是骨龙还是半神巫妖，都能够清晰地辨别出其中的悲痛与哀伤。

众龙之神看到了什么？他的后裔……唯一留在这个位面，他曾经以为已经获得了赦免的红龙格瑞第悲惨的死去了，就在他将神格与本质赐予她之后，她还是遭到了几个神祗的联手攻击，他们不但夺走了他的赠与，还吞噬了她的血肉与灵魂，她的血流在他的骸骨上，化作无法遮掩的黑灰，还有她的儿女与后裔们，前者死于卑微的人类之手，后者则无耻地背叛了自己的神祗与主人，格瑞纳达的国王是格瑞第心爱的子孙，却自甘下贱地成为了一个神祗的信徒——阴谋之神希瑞克，众所周知，在成为神祗之前，他也不过是个低贱如尘埃的人类盗贼。

至于极北之地下的遗藏，他的孩子们所留下的最后一点小小的纪念物，也已经被人类盗取与掠夺了。不，应该说，这还是最令他痛苦的，最痛苦的莫过于另外一份珍贵的遗物——那些龙蛋，已经它们孵化出来的所谓巨龙，他们已经不再是他们，而是它们，是的，不是巨龙，那只是一群没有智慧的野兽，巨龙艾欧看得见它们的未来，不过是人类的坐骑、食物与铠甲的原料罢了，就像那些牛马，猪羊。

而他曾经无数次到访的法崙帝国，早在他沉眠之后就四分五裂，现在窃据了银龙后裔的名头，实则一只人造的，畸形的怪物，被放置在皇帝的宝座上，当人类看着他的时候，眼中不再是畏惧与敬慕，而是讥笑，他们一定觉得很痛快，法崙的皇帝曾是一位古老的银龙，也是巨龙艾欧最为心爱的几个孩子之一，而现在的法崙皇帝却只是一个小丑，他是用银龙胚胎的血肉生造出来的，却沾沾自喜，以银龙的直系后裔自诩，看见他的那一刻，艾欧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毁灭性的龙火在他的喉间涌动，如果不是在那一刻，法则陡然变得鲜明的压制让他清醒了过来，他或许早就在杀死法崙皇帝之前就彻底崩溃了。

法则不允许巨龙在整个位面继续统治与生存，对于重新复苏的巨龙艾欧也是如此，即便他有着法则承认的神格与本质，还有掌控死亡的神祗克蓝沃的允许，他仍然被严密地监视与限制，他可以为所欲为，但后果就是被永远地驱逐——所以巨龙艾欧需要好好想一想，他要将这个机会用在什么地方，他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之前的错误。

误。

第798章 陨落

耶各在自己的名册上苦恼地寻找着死亡之神的下一任人选——原始神祗不必多说，他们是不会接受需要绝对公平的死亡之神的职位的，毕竟他们不是兽人，矮人的始祖，就是精灵与侏儒的始祖，他们必然会试图偏颇自己的后裔，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初始神祗数量众多，但其中能够做到对邪恶正直，混乱守序都一概公平视之的简直就是微乎其微，像是阴谋之神希瑞克，盗贼之神玛斯克，或是风暴之神塔洛斯甚至无需多加考虑，希瑞克承担过死亡之神的职责，后果大家都看到了，至于另外两位，或是其他的邪恶阵营的神祗，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掌握了死亡的权柄后第一时间所要做的肯定是设法就此变得更为强大，或是刺杀、亵渎与削弱他的敌人们；新生神祗呢？说真的，当神上之神艾欧选择了将三个凡人擢拔为神祗的时候，耶各不赞同，也不反对，也许在神祗之中加入新的成分会让他们更加活跃起来——他那时候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他不得不放弃原先的立场了，看看这三个凡人，不是随心所欲地抛弃了自身的职责，就是过于滥用手中的权利，又或是犹疑彷徨，迟疑不决——对，他说的就是克蓝沃。

难道真的还要从凡人中选出一个新的神祗吗？耶各将手中的名册翻了又翻，每个神祗都有着近乎致命的缺点，但荒诞与放肆点来说，倒是有一位神祗相当适合——神上之神艾欧，问题是，艾欧是否愿意呢？耶各倒觉得没什么问题，自从这个老家伙将信仰与众神【尤其是初始神祗】的神力连接起来之后，神祗们就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放诞自由了，但艾欧从来就在意是否有人愿意信仰他，他的牧师一向是最少的，神殿与圣所也寥寥无几，人类中更是鲜少传播他的名字，当然，神上之神是不需要这些廉价的装饰品的，相对的，他也没有什么工作与任务要完成，让这么一个空闲到令人心生怨恨的混球来承担这份繁杂的职责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而且鉴于艾欧对众神的态度，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相当的公平，想来对于灵魂们，他应该也能做到一视同仁。

耶各想到这里，突然咧嘴一笑，是啦，他也很清楚，这根本就是一个滑稽透顶的幻想，艾欧是监督者，他可不屑于和他们坐在一张牌桌上。作为曾经攀升到神祗的顶点，而又拥有着至少与原始神祗一般悠久的存在时间的耶各来说，他看得比任何人，神祗与恶魔，魔鬼都要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依然放弃了所有，从一个强大的神祗降格到弱小神祗的原因，人们都传说他是因为对自己的职责感到了厌倦与疲惫，事实上，也只有他，或许还有神上之神耶各，知道他之所以选择堕落，只是因为他的力量已经越过了法则的底线，在法则如同驱逐巨龙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