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同伴尝尝这份苦楚也不错……他转身看向水镜的时候,希望看到葛兰畏惧的神情,但盗贼只是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抱着自己的手臂,“我会给你的,”盗贼说:“你所需要的一切,毕竟我的父亲这么要求,但你也应该知道,你为此耗费的每一点力量,每一枚金币,以及,每一份人情,都是需要偿还的,而那位大人可不会容忍蠢货与无用之徒太久,如果我下一次到来的时候,你仍然拿不出应有的成果,那么我想,我不得不遗憾地向我的父亲,玛斯克回报,你是怎么一事无成,又是怎么徒然地浪费了我手中大半的资源的。”
“即便你是玛斯克的儿子,”红袍术士嘶嘶地说:“你也终究不是一个术士,或是一个法师,对于魔法的奥妙与精微,你永远无法了解——与其关心这里的进展,倒不如看看你自己吧,暗日王子不是一个宽容的人,难道玛斯克就是吗?他让你寻找新的银冠之王,还有那个叛逆的下落,你找到他们了吗?”
“他们的行踪始终在我的掌握之中。”葛兰说:“但你没有知道它们的权力。”
“不如说你根本对此一无所知,或者说,”奥斯塔尔露出了一个恶毒的笑容:“你还眷恋着你原先的主人?忍不住就要对他卑躬屈膝,惟命是从?可怜的小盗贼,说起来,你的女儿似乎就一直在他身边?真可惜,她似乎对你这个父亲充满了憎恨,在你还在无底深渊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是否可以把你拯救回来——哦,不,她或许希望你再也无法回到主物质位面,看看,你的公会差点就落在了她的手里,可笑的是她在借用你的权威与名字的时候倒是毫不犹豫。”
葛兰对此的回应只是微微一笑,对于阿芙拉的事情——他从未将阿芙拉视作自己的女儿,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一个累赘,一个会让他痛苦的遗物,一个时刻都在告诉他他并没有那么无所不能的……标记,他对她从来没有爱,也从未期望过她的爱,他们仅有的牵系也只剩下了血缘,他们比陌生人还要不如,毕竟陌生人不会利用彼此,相互残杀。当他知道克瑞玛尔接过了阿芙拉的监护权之后,他反而从内心深处感到了一丝安慰……葛兰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欺骗自己的人,也许他真的确实对阿芙拉还有一星半点的亲情,这点感情无法让他为阿芙拉付出太过高昂的代价,但有些时候,他也是会有意疏忽,或是无意略过……更不用说,从很早之前,他和克瑞玛尔就是暗中的同盟,虽然说,他也随时可能出卖他们,甚至刀刃相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在玛斯克搜索他的灵魂时得以幸免。无论如何,盗贼之神玛斯克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对他人忠诚的儿子存在于世的。
“不管怎么说,”葛兰用舌头投掷出一支毒箭,正中奥斯塔尔的心脏:“我心中的悔恨不会比你更多,奥斯塔尔,你曾经是那样的荣煌显赫,傲慢,不可一世,虽然你身体中的龙血少得可怜,但红龙格瑞第赐予你的荣耀与权力让你自认为比她的任何一个后裔都要来的受她信任,你曾经,不,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盗贼在水镜中伸出手指指了一指,“她给你留下了多么珍贵的资产哪。她真是一个好母亲,好主人,好神祗是不是,真是太令人惋惜了,你本来是能够凭借着她的宠爱一举跃升于凡人乃至龙裔,红龙之上的,不是吗?但谁能想到呢,就是这么一个你没有放在眼里的,一个流亡在外,近似于被驱逐的小人物竟然会最终导致红龙的失败,甚至让她丧了命,你的权势,地位,荣光就如同海上沙塔那样在顷刻之间崩溃,你的盟友不是背弃了你就是死亡,或是逃走,格瑞纳达王视你为一只嗡嗡乱叫的小苍蝇,你的弟子曾经拥有城市与国家,但承你所托,他们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未能保证,想来,你在笑着将他们推向绝望的深渊时没有想到你也有那么一天需要这些蝼蚁的援手吧……你狼狈地四处流亡,最后只得借矮人们早已废弃的城市寄身,你认为你得到了那位大人与我父亲的宠幸,但你也很清楚,他们的眷顾就是套在你脖子上的绞索,你对他们来说,就连一条狗也不如——相反的,看看你的仇敌吧,从血统上来说,他原本就比你纯正,从资历上来说,他比你更早地成为术士,在格瑞纳达的术士塔中,他仍然有着值得崇敬的美名,这一点,从他一回到格瑞纳达就被术士塔所接纳就可见一斑了,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获得了格瑞第与新王的另眼相看,在两者中游刃有余,只用了区区数年,他不但绞杀了可能威胁到他的任何一个势力,人,以及巨龙,还得到了克瑞法,在他成功地出卖了格瑞第,嘲弄了格瑞纳达王之后,他拥有半个龙牙军团,而你只得孑然一身,他即便在无底深渊为恶魔服役,仍然可以让恶魔与魔鬼为之敬服,赞赏,而等到他以一个邪恶的身份回到这里,却依旧能够被他的旧友接纳——你感到嫉妒,是不是,他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你最为渴望的,但你也很清楚,你根本无法与之相比。唉,如果说这些你还能忍受的话,那么你最无法忍受的,大概就是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当你躺卧在床上,你就能感觉到悔恨在如同毒蛇那样啮咬着你的心——克瑞玛尔,我曾经的主人,他在初与你相遇的时候,是多么的脆弱啊,你只要抬一抬手,就能将他的身体粉碎,灵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