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他们是说,一个曾经的弗罗牧师,即便梅蜜的容颜使得无数人为之沉醉,但那也只是一个女性——他们更关心的是梅蜜持有的那块符文碎片现在在谁手中,是葛兰,还是别的什么人?
下属中的一个法师想到之前他们制造的那片混乱还有点咋舌,如果不是那位来自于格瑞纳达,说起来是国王伯德温今天最为尊贵的一个客人之一出手,他们今天堪称胆大妄为的行事也许会招致一些不怎么好的后果——无论现在的高地诺曼多么地虚弱,今天毕竟是新王缔结婚约以及登基的重要日子,王庭之中,除了骑士就是施法者们——葛兰当然没有真的将奄奄一息的梅蜜带到李奥娜与伯德温面前,他带去的是一个被施加了伪装以及死灵法术的可怜虫。最好的结果,当然是那位虚伪的堕落骑士碍于名声与本应有的怜悯,拿出那块符文碎片,说真的,法师觉得,葛兰提出的要求并不苛刻,他甚至没有将这片珍贵的符文碎片据为己有的意思——可惜的是,他们首领的退让并没有带来什么好结果,难以想象,他们面对的竟然是个曾经忠诚于泰尔的追随者。这种行为若是出现在尖颚港的盗贼或是商人身上,法师是不会感到意外的,但伯德温。唐克雷是谁?他的盔甲上曾经镌刻过泰尔的圣徽,也是一个有着勇敢公正名声的领主,现在更是高地诺曼的新王,一个不是因为血脉,而是因为德行而受到人们敬爱的新王。
也许会有人认为他并没有说谎,法师咧嘴而笑,但作为一个施法者,还能忽略那些细微的表情与动作吗?这位新王将怯懦与心虚全都藏在了空洞的愤怒里,他喊叫着,没有一丝犹疑,命令他的骑士与法师狙杀敢于向他挥动武器的盗贼——必须重点说明的是,即使那时候,“梅蜜”还处在随时都会死去的危险境地之中,他似乎也没有放弃借助这个垂死的女性来展开威胁的尝试——在那具腐烂的半死人骤然爆裂,导致了十几位骑士感染了腐囊诅咒,让这场盛大又辉煌的庆典蒙上了一层抚之不去的阴影之后,就连他,一位被盗贼公会豢养,无恶不作的家伙都感到了一阵轻微的愉快。
那位王女或许会后悔了,不是今天,葛兰的法师想到,就是明天,又或是又一年的冬季到来的时候。
当然,只要她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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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接到这样一份离奇的嘱托。
“您知道我现在是格瑞安达的王子之一吧,”巫妖说:“我是龙裔,还是一个术士,您怎么会觉得一个精灵会继续与我的友谊呢?”
王女李奥娜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转向窗外,从窗口看出去,可以看到王庭广阔的庭院,用以加冕的高台还留存着,作为传统,它将会被保留十二天,十二天后将会有各处的爵爷与骑士们分别带回到他们的封地上,表示他们愿意承认这个国王,向他表示忠诚——但就是这样重要的高台,牧师们婉转地提醒过,最好还是不要遵照传统,让人们将它带到高地诺曼的各处,因为高台的土壤已经遭受过强大的死灵法术的污染,他们已经释放过净化的神术,但灰袍们总是和死亡如影随行,谁也不能确定这些呈现出黧黑颜色的土壤会不会是一场瘟疫的起源,它最好能够被焚烧,而后设法藏匿在一个就连水也无法穿透的封闭石室里。
人们的窃窃私语就算是王女躺卧在自己的床榻上也能听见,她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质疑,她是不是过于地相信伯德温了?在明明知道他有着自己的弱点,仍然将诺曼王的冠冕戴在了他的头上——但她必须这样做,一旦成为王的她失去了对于诺曼的控制,贵人与爵爷们立刻就会否认她与伯德温的婚约,伯德温与她的孩子会被囚禁,会被杀死,而他们会立刻让她与另一个陌生的男性缔结婚约,而她仅有的作用就是诞育下他们所认可的后裔。
李奥娜可以发誓,她是想要阻止伯德温的。今天是他们的婚典,也是伯德温成为诺曼王的第一天,在贵人与民众的面前,一个王的慷慨与公正借由葛兰的恳求,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与宣扬,如果不是梅蜜,李奥娜几乎要认为这是葛兰想要献给她的小小惊喜了。或许葛兰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谁也没有料到,伯德温根本不愿意配合他们演出,李奥娜可以感到他的惊惶与失措,他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她的心在颤抖,她从未看到过符文的碎片——在伯德温决定将它们祭献给泰尔之后。葛兰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谎,他与梅蜜之间的情感原本就是王女李奥娜最为看重的筹码之一——否则的话,她根本不会使用葛兰,没有任何牵系,没有祈盼,没有将来的人同样也不会拥有畏惧与忌惮,梅蜜是葛兰的巢穴,也是他的软肋。
但她也几乎是立即想到了伯德温不会拿出符文,如果就连自己也没有这个资格让他做出选择的话,梅蜜就更不会了。
在高台上,李奥娜只差一点就要高喊起来,葛兰是一个国王或是大公梦寐以求的黑暗之手。兽人可不会辨认平凡的好人与奸恶的盗贼,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是人类,就是食物和奴隶,随着兽人的侵入而变得空荡荡的公会可不止一个,流散的盗贼就像是携带着疫病的苍蝇那样扩散到各个地方,在失去了公会的约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