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
曾经的不死者估算了一下时间,黎明即将到来,另一个蠢货即将主控这具躯体,之后他和凯瑞本——哦。一个精灵与一个半精灵还要设法从一座守卫森严的堡垒中救出他们的朋友并飞跃一整座由十二座高塔与重重城墙包裹着的庞大王都。很难得的,巫妖虔诚地向他的导师祈祷了一番,希望新王的心腹不会有不死者守卫们的爱好——当后者抓到猎物时。若是塔的主人没有明确的命令,他们会第一时间撕掉他的四肢【或更多肢体】,挖掉他的眼睛割掉他的舌头以免发生意外——他们实在不需要再拖上更多的累赘了:“我们要去救的人是被控杀死老王的逆贼,”他语气温和地说:“李奥娜公主,你是老王的女儿,如果你不想让人们认为你就是那个幕后指使者,从而落实伯德温的罪名的话,最好能够和之后的事保持一段相当远的距离——远到别人都把你忘掉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我希望有人来询问相关事宜的时候,你正安安稳稳地坐在你的房间里。换上黑色的丧衣,真诚地为你死去的父亲哭泣。
“而且。”他又说:“我们终究还是要给伯德温洗清罪名的,但就像你知道的。高地诺曼的王都中没有能为伯德温说话的人,他只有你。”
李奥娜沉默不语,唯一能说明她心绪不安的地方只有她在迈出最后一步的地方踩到了一个骑士的小手指,他嗷地一声直挺挺地立起了上半身,两只圆鼓鼓地眼睛茫然地瞪着前方……但随着“乓”的一声,他又无声无息地倒了回去,“谢谢,”李奥娜说,一边将那根轻盈但坚硬的法杖还给它的主人,一边很小声地问,“为什么他会醒过来?”
“声音不会吵醒被施加了睡眠术的人,”巫妖说:“但摇他们或是攻击他们会。”
他们安安静静地走到甬道尽头,“或许我能再试试,”李奥娜突然艰难地说:“我是高地诺曼的公主——我无法赦免伯德温,但也许能保留下他的性命……”
“我不知道整件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巫妖说:“但如果国王死去的时候伯德温在场,亲爱的李奥娜公主,鉴于泰尔的严苛,他有很大可能被判定为渎职,一个渎职者是不会被泰尔容忍的,他会被驱逐,而一个堕落的圣骑士,是无法祈祷和接受治疗术的,也就是说,如果他判斩刑或是别的什么严酷刑罚,不管被是那儿,那地方可就没希望再痊愈了,就像是白塔的亚戴尔,我在雷霆堡见到他的时候,渎神和弑亲的烙印还深深地刻在他的脸上,每当他无意间让布、头发遮住它们的时候,它们会像炭火那样灼烧他的脸。”
“她只是在担心我们,克瑞玛尔。”凯瑞本和善地说。
那么从一开始她就大可不必出现,巫妖在心里说,不过这毫无必要,反正凯瑞本肯定是要救出伯德温的,不那样做巫妖就要怀疑他是不是被某个附肢魔取代了。
李奥娜还想说些什么,但巫妖做了一个手势——一只隐形冰冷的手碰了碰她的嘴唇,公主差点因此叫了起来:“谢谢您的消息,”巫妖冷漠地说:“但到此为止,我们不是不知轻重,妄尊自大的矮人或是侏儒,我们知道该如何做,并且希望您也能依照我所说的那么去做,就这样,感激不尽,殿下。”
第122章 援救【一】
伯德温首先感到的是寒冷,腥臭的寒冷,从坚硬的地面、积水、他的皮肤到他的肌肉与骨头。
他记得自己短暂地昏迷过一会,潘妮给他留下的伤口已经令得他流了太多的血,极度的干渴让他伸出舌头想要舔抿就在面颊边荡漾的水,但他没有成功——两个粗壮的守卫从后面拉起他,把他固定在一把铁质有着无数细小钉子的椅子上,用坚固的镣铐拷住他的手脚,他听到有人语调轻柔地吩咐用烙铁烙他断了的手臂。
热,而后是无法忍耐的疼痛,他大声尖叫,扭转身体,他的衣服已经在被投入地牢之前全部去除,被鲜血浸润的黝黑发亮的钉子刺入他的臀部与腰侧,他疯狂地想要挣脱,但两个对此已经相当熟练的行刑人巧妙而准确地压住了他的关节与头颈,强迫那只失去了手掌的手臂与一块马掌大的烙铁紧紧相贴,创口滴下的血在红亮的铁块上腾起烟雾,然后就是烤肉的臭味与香气。
一根野猪皮制做的项圈套进他的脖子,项圈的两个末端从铁质高背椅的椅背预留的小洞里穿出去而后相互扣紧,逼迫他向后仰,好让他的脊背也能感受到钉子的尖锐,同时也能看清面前的人。
那个人挥动一根细长的鞭子,抽中伯德温的眼睛,只有一只眼睛,因为他还要让伯德温好好地看着呢。
“希望殿下不要太在意,”他嘀嘀咕咕地说道:“不过我真是太讨厌你了,伯德温,有人说你有着一双唐克雷家族的眼睛,但我看那就是一对儿冻僵了的葡萄,诸神在上——我一直希望有那么一天能亲手戳出它们。噗地一声捏碎,这该有多痛快啊,”他故作惊讶地摇摇头。“但我可没想到这一天回来的这么快。”
伯德温的内脏翻涌着,他认识这个人。即便血液已经浸透了他的一只眼睛,这个卑劣之徒是富凯麾下的一名狂徒,被人称之为鬣狗的家伙,也是黛安公主的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