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阿怜痛苦万分,怅惘于种种。
“阿怜,我自问平生只对你无限包容,可你却一直逃避。为什么不能直抒胸臆,哪怕是拒绝我都不会这么难受!”
甄遥阖眸微叹,字字句句皆情深缱绻。
“放了我吧,太太。”
阿怜一向游戏人间,纵使当初入苏府动了情,也都尽在掌握中。
爱,很简单,又极其复杂。
谁能保证永不变心,谁又能保证不被钳制……
她害怕得到又失去,更担心连累对方。
“说到底,你终究不信任我。”甄遥蓦然颓丧,彻底失去所有力气。
“这根本是两码事,太太也不够信任我!”
阿怜自嘲地勾唇,继而动作僵硬地穿衣。
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
甄遥一息哑然,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她,但始终不曾解释。
气氛沉寂,暧昧渐逝。
阿怜率先打破沉默,仰面轻笑:“从前你是苏府太太,是我游戏花丛犯贱招惹了你,原是该死!”
“所以呢?”甄遥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我不过寻欢作乐,从来要的只是情人,而不是审问犯人的官人。”
“散伙,绝无可能!”
甄遥玉面寒厉,美的愈发耀目。
只一眼,阿怜便觉得的身软如泥,勉强保持清醒到:“那好,废话少说,嬿婉及良时。”
霎时吐气似幽兰,柔骨化清泉,点掌迷芬芳。
此刻纵使甄遥有千言万语,亦悉数消散在帷帐重,理智克制一朝全无。她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俯身暗问:“当真做情人,不□□人?”
阿怜沉默片刻,故作爽快地含泪道:“太太才情无双,什么爱人找不到——”
“别说了!”
甄遥脊背骤颤,贝齿上下合闭,而后埋头咬舐一方嫩肌。
山中明月,不懂人心寂寥,朗朗入轩窗。
似有风涛浪簸,无情引洪决堤。山道蜿蜒盘旋,俯瞰重峦叠嶂。
明明毫无距离,心房却远隔山海。
欢愉即便到了巅峰,亦是无解,只能麻木地渴求些许温存。
阿怜长指划过宵想已久的软颊,哀呜着求饶:“太……太太……”
“既做情人,就该知道与爱人不同。”
甄遥心口不一地说,可力度却明显轻缓,多了一丝温柔细致。
只可惜,彼时的阿怜柔肠百转,全然没有察觉到。
“太太,我明日想下山。”
无比急促的喘息中,忽然落了这么一句话。
甄遥当即怔住,而后不置可否地松开她:“这才一晚,你便连情人都做不得,阿怜果然厌我。”
“不,不是这样的。”阿怜面红耳赤地辩白。
“既非如此,那又是怎样?”
兜兜转转,局势又回到最初。
可有些事无法说清,阿怜犹豫不决间眼珠子飞转:“说来说去,都是阿怜配不上太太。”
“哪里不配?”
这次甄遥没给她喘息之机,步步紧逼地追问。
阿怜登时酸涩难言,支吾着高嚷:“太太欺人太甚!”
“那你呢,吃干抹净便想一走了之,何尝不是欺人太甚!”甄遥气极反笑,强势霸道地寒眸。
一时间,阿怜莫名头昏脑胀:“也罢,我看太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有心为你斟酌,没想到你竟毫不领情。”
不就是官府追杀吗,不就是韩姯钳制吗……都去它的吧!
阿怜忍无可忍地反扑,桃花似水,神情妩媚:“好太太,我怎舍得你一味奉承,现在轮到妾身侍奉你了。”
异样的新奇,顿令甄遥哑声劝阻:“少转移话题,我不许你下山。”
“既舍不得,那便要打起精神未雨绸缪!”刻意拉长的语调,慵懒肆意。
这种时刻,此等话语,乍然激起千层浪。
待偃旗息鼓,幽窗夜话共枕眠。
“阿怜,你适才所说的未雨绸缪,究竟何意?”
甄遥一把捉住数根纤指,不动声色地放在心间。
阿怜目露伤感,躺在她怀中感慨:“太太,我是暗莺舵出来的,你觉得她们会放过我吗?”
“她们——”甄遥蓦然停顿。
“陈容背后是大殿下,所以想要逃离暗莺舵,根本没那么简单。”
何况是收服残余,此阵营兴起绝非偶然。多年来盘根错节,更甚盘据于江南富庶之郡……
上下通点,简直让人细思极恐!
甄遥凝着她的脸庞,知晓其中隐情,但她依然从容不迫地针砭时弊:“古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换言之权力争斗亦没有凡夫俗子想的复杂晦暗。要知从来都是胜者为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决定结局。”
总而言之,那是贵胄们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