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签字盖章。
这文书上签了字,便是砂州衙门里几位大人共同决策的改革方案,之后薛凤麟再怎么操作,他们也不能越过薛凤麟去找人告状,或是故意阻拦些什么了。
薛凤麟这一招便轻轻松松治住了州同与州判,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计划同意了出租地皮。
待那陈文勋与石锦荣回过神来,才觉得越发难受。
晚上,石锦荣又去了陈文勋家中,在他家里吃了晚饭,顺便讨论下之后的应对之策。
“陈大人,这薛知州,做事很有些手腕,似乎不像咱们之前想的那般好说话啊!”石锦荣长叹一声说道。
陈文勋心中有气,一拍桌子怒道:“黄口小儿,纸上谈兵!就让他去租那地皮,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哪个傻子会把那荒地给租下来!”
翌日,文移刚把拟好的出租条件贴到衙门外的告示栏里,便吸引来了一群围观的百姓们。
“租地?十年起租,码头一带三百亩沙地?还有砂州城外郊县的几片荒地共计五百亩?”
“一亩地一两银子,倒是不贵。但一租就要十年!而且沙地租来干嘛?种不了粮食,倒是可以种点水果,也挣不了几个钱。”
“那一片荒滩,哪个傻子会去花钱租?”
“城郊还有不少荒地,开了就是自己的,都没人愿意去开垦。毕竟得了地就要多交税。就那点收成,怕是连多出的税费都不够呢!”
“我看这地是租不出去的,不过是新官上任,一拍脑袋想出来的,看看便罢了。”
……
就连贴告示的文移与衙门门口的皂班看着这场面也是摇了摇头。
说是用地租来填亏空,补齐他们之前的欠薪。可瞧着这模样,怕是不成。那薛知州到底是年轻,想了个点子就一拍脑袋的蛮干,可落实不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陈文勋与石锦荣两人早预料到了这般场景,眼看着这地是租不出去的,心中却是暗自欢喜。
只是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却忽然有一小厮上前,揭下了贴在告示栏上的告示。
那负责看守的文移立刻拦住他问道:“这位小兄弟,这告示可不能乱揭,你这是何意啊?”
小厮才道:“我揭这告示,自是因着我家主子要租这地啊?”
“啊?有人租地?”那文移顿时傻了眼,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却是拖欠的俸禄总算是有希望了!
他立刻对那小厮十分客气,眉开眼笑的问道:“是哪位贵人要租地?还请小兄弟将人进去商议!”
那小厮还未答话,便见一风度翩翩的哥儿踱步走了过来,一把拿走那小厮手中的告示说道:“就是我要租地。”
文移没想到来的竟是一个哥儿,一时间愣了一下。忽然又觉得那哥儿好生眼熟,似乎才见过面的。
他仔细一想,才突然一拍脑袋。这哥儿不就是与薛大人一起过来的夫郞?前些日子还来过一趟衙门!
这薛大人提出租地,薛家夫郞就过来租下了荒地,难道是薛大人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自掏腰包,把大家的亏空给补齐了?
难道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官儿?那文移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但又想不出第二种可能了,心中不由的有些激动。
他将沈宣与身边的小厮引入衙门,那陈文勋与石锦荣看到租地的竟是沈宣也愣了一下。脑子里仔细思索这其中的蹊跷,却也想不出来什么东西。
“八百亩地,全租下来。”沈宣把告示放在薛凤麟的桌上,对他说道。
薛凤麟在家中早与沈宣商量好了,此时却还要再演一下。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说道:“宣儿你这是何意?这租地之事,又何必你亲自来做?”
沈宣便道:“不过一年八百两罢了,抵不上我京中铺子一个月的收益,也省得你为了此事犯难,彻夜难安。”
沈宣这话一出,便又是让在场的人全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