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哥哥陪着我,所以一切都还好。
流星雨划过天空时,我把项链送给了哥哥,他是个很温柔和善的人,如果可以,真想你们也能认识。
想你们。
祝好。]
看落款时间,这三封信时间间隔差不多,基本维持在半年一封信件。信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透露出的内容让贺泯有些吃惊,若是按照信中所说,张青雨和琉金以及信的寄出人以前同在福利院?
贺泯垂眸,所以这会是张家舍得让她联姻的原因吗?因为不是亲生的?
他无法确定,便接着往下翻,此时手中只剩下一封信。
[致青雨:
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头很痛,整个人头重脚轻,最近流感很严重,你们要保重身体。
哥哥昨天为我去和阿姨说以后不再让我参加那些采访与宴会,我不知道哥哥怎么说的,但是阿姨同意了,她说今天是最后一场采访。
青雨,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成年的第一天。
我终于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祝我成功吧!
想你们。
祝好。]
这封信笔迹收尾很仓促,‘祝好’两个字甚至有些飘起来,像是匆忙之际写下的。
贺泯将信封翻到最后,发现落款时间与前面那封隔了一年半,也就是第一封信的三年后。
中间相隔时间太长,并且最后一封信中提到了‘之前说的事’,显然在这之间还有其他信件,只是不在他手上。
贺泯把手中的信封叠起来,目光落到箱子里,正要伸出手去翻一翻看看有没有剩余的信件。
“哒-哒-哒”
身后传来指尖敲击墙壁的声音,微弱的声响在安静的高塔中显得格外清晰。
贺泯动作一顿,偏头转身——
张青雨靠在阁楼门边,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他手中,接着微微一笑。
“看完了吗?”
她问得淡定,贺泯神情也很平静,完全没有私自翻阅别人信件后被抓包的羞耻感。
“看完了。”贺泯将手中的信封拢在一起,向前递去,“还你?”
张青雨肩膀顶了一下门边站直身体,走到贺泯面前伸手接过信封。
陈旧的纸张落到手里,轻飘飘的,泛黄的边角在手中卷翘,恍惚间甚至觉得有些扎手,阁楼的阳光照到信封上,映着信封上灰尘浅浅。
她打开信件看了看,熟悉的笔迹落入眼中,经年未见,仅仅只是看着笔迹却依旧能回想起过往的时光。
“你想知道这些信件主人的故事吗?”
贺泯:“你愿意告诉我吗?”
“很久没人提过她了,好像只有我和琉金还记得她。”
张青雨垂下眼眸,将记忆中的故事与人娓娓道来:
“她叫小箔,十二年前到了我和琉金在的福利院,啊对了,你看了信件,应该能猜到我和琉金也是孤儿。”
“那时候我们还小,都只有十三岁,不过小箔月份最小,我和琉金在福利院待的时间又久,所以我们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怪,福利院这么多孩子,我和琉金都不喜欢,偏偏就喜欢小箔。她刚来的时候不适应,我和琉金就轮流陪她,陪了半个多月她才适应这里。”
“琉金是福利院的霸王,有她在,没人敢欺负小箔。我们就这样过了一年,后来有一天,小箔被发现数学天赋极其好,好到什么程度呢?报纸争相报道她,媒体纷至沓来,‘数学天才’的名头被强硬地压在她头上,引来了媒体,也引来了她的收养人。”
“后面的事情你也从信里看见了,一年后,15岁那年,她被收养了,因为一个所谓的‘天才’名头。”
张青雨摆弄着手中
的信件,漫不经心地说:“利益结合,各取所需。小箔想要一个家庭,收养她的人想要一个名声,好像大家都没有错。”
“可为什么。”她缓缓抬眸,语气冷漠,“结局却这么不公平。”
贺泯从未听过她如此冷漠的声调,心中也有些预料,但还是问了一句:“所以,故事中的她……?”
“死了。”她连神情也是冷漠的。
张青雨捏着最后一封信,夹在指间转了几圈,接着将信封举起,挡着阳光放到眼前,静默地看了半晌。
“就在写这封信的当天,她成年那天。”
张青雨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一天,她收到这封信的同时,报纸上也刊登了小箔的死讯。
“去世了?”贺泯吃惊道:“这么突然?”
“是啊,无序又突然。”张青雨掸了掸信封上的灰尘,“就在她说的最后一场采访结束之后,从楼梯上踏空摔了下来,抢救无效。”
张青雨从箱子中拿出一份报纸,慢声念道:“一届天才陨落,痛心!”
阁楼阳光中,她复又垂眼,细碎光线落在她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