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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2 / 2)

畔。

柳廷则同云知年并立于朱雀桥头。

桥下正有人往水里放花灯,夜风拂过,灯影摇曳,荡起圈圈碎波,而那支花灯队伍亦也开始表演舞灯,舞姬踩着鼓点蹁跹而过,晃着的灯火将黑夜照得亮若白昼。

这样的亮夜,阿忌合该会喜欢。

阿忌如今在哪里?

他是否也能看到这满京华的璀烂灯色?

他应是看不到的。

他不可能赴京的。

那枚裴玄忌赠与他的,被他藏在衣里的玉锁益发坚硬,咯得心口生疼,他犹记得,那人言笑晏晏地为他戴上玉锁时的情形,原来,三年的时间并不算长,以至于他根本就无法忘却同阿忌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思念犹若野草,在他心头疯长,偏要被他自己放一把火烧去干净,再连根拔起,即使绞出血肉,即使痛不欲生。

冰凉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至腮边。

“小景…”

他哽着,“我不想看灯会了,我想回去了。”

可他的“小景”并没有应他。

云知年有些急了,他睁大眼眸,视线却益发模糊,在一片烂光灯影里,他的脸颊被人捧起。

紧接着,一个吻便猝然落在了颊肉,吮去他的泪滴,“小景小景…”

“你的小景会这样亲你吗?”

“这样亲自己的哥哥?”

柳廷则亲云知年时,是有罪恶感的。

因他明知云知年是君主的人,而他作为臣下,是不可能,也不应当去肖想云知年,他也从未向云知年表明过自己的心迹。

就做好一个尽职守责的臣子,能陪在云知年身边多一日,便算一日就是。

可到底,这位年纪轻轻便官至一品的柳相做出了连自己也觉得荒唐的事情。

而云知年则更为震惊,他大抵是终于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人根本就不是云识景。

“罢了,我命人送你!”

柳廷则见云知年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更感痛心,遂甩开云知年的手,自顾去唤随从。

可就在这时,桥下长街忽起喧哗,原来,那游行献舞的花灯队伍中似是出现了盗贼,有人竟在持弓射箭伤人,混乱中,人群开始躁动逃离,而云知年站在桥头向下望去,只一眼,便如同石化般,因他瞧见了一个挺括飒立,酷似裴玄忌的背影!

可那身影一顿而错,晃眼儿的几息功夫就已没入人群,犹如水落沸汤,再瞧不见踪迹。

这人射出的冷箭却已破空而至。

箭簇在月色灯影中泛出幽寒冷光,直取柳廷则心口。

云知年瞳孔骤缩,耳畔嗡鸣,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他亲手杀死小景时的那个落雨的夜晚。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地纵身拉过柳廷则,广袖翻飞间,箭矢已擦着他的小臂落地,带起一串血珠。

“当心!”

惊呼声中,鲜血顺着他的衣袖蜿蜒落下,在桥面的青石板上凝成一个个血洼,云知年却恍若未觉,任由血水浸透衣袖,他的眼仍不死心地,扎钉在人群之中。

可却再也没有见到那个转瞬即逝的人影了。

“快!快护住柳大人和云掌印!”

随从们高喝而至。

当街巡逻的戍卫兵认出二人,忙列阵护持,云知年被搀扶着上了马车,这才觉出臂上剧痛,他掀开衣袖,侧目看了一眼,那道箭果然又稳又狠,是冲着拿人性命而去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已将半边衣袖染头,他抿住唇,任由冷汗沿着额角滑落。

“是你吗…”

失了血的唇瓣径自哆嗦不停。

云知年捂臂蜷在辘辘前行的马车中,竟用指更加用力地按碾住自己的伤口,唇角浮出惨淡笑意。

“你到底还是打赢了,你回来寻我了,是不是…”

“阿忌。”

“阿忌…”

十五上元一过,春意便至,只倒春寒时,似比冬日还要冷些,廊下残冰被来来往往的宫人碾过,发出细碎轻响。

炭盆里的银丝炭烧得通红。

云知年斜卧在床榻,盯着那火红的光亮,却连伸手过去取暖的力气都聚不起来,悬而落下的指尖轻垂在榻边,像是一截淋了雨湿透了的素纱,被从窗隙进来的冷风掀起一瞬,又再度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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