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场面上的客套话,但姜宝梨没有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恭维。
恰恰相反,她甚至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居然是有点……骄傲?
好奇怪的感觉。
这时候,覃御山抬手示意,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几名手下推着一辆银质餐车走了进来。
餐车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热带水果——荔枝、芒果、山竹,还有几颗硕大的榴莲,有专人帮切,香气弥漫。
“尝尝,刚从东南亚运过来的新鲜水果。”
咦?
专程过来请她吃水果吗?
姜宝梨也没有客气,用牙签串起一块剥好的山竹。
雪白的果肉,放入口中,清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蔓延。
覃御山眼底带了笑,慈爱地看着她。
他记得,她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吃水果,总是咿咿呀呀地追着妈妈,让妈妈给她剥山竹呢。
看着她鲜活生动的面庞,覃御山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父母对儿女的爱似乎来自于天性……
哪怕覃御山只是第二次见她,心里已经涌动了强烈的爱意。
他靠在沙发上,姿态放松,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
“我很喜欢你的演出,尤其是那支《月光》,情感表达……很到位。”
姜宝梨有些意外:“您也懂音乐?”
覃御山笑了下,摇了摇头:“我不懂,但我听得出来,你的音乐里有故事。”
他顿了顿,将话题引导到了自己希望的方向上,“你父母把你培养得这么好,让人羡慕。我也想有个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儿。”
姜宝梨愣了一下,放下山竹:“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我从小就是一个人摸爬滚打,后来遇到我哥,他把我带离小渔村,给了我新的生活,才有今天。”
覃御山的心紧了紧,连忙问她:“那你对你父母……有好奇心吗?会想知道他们……是否还健在,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他们找到了你,你……愿意认他们吗?”
却没想到,姜宝梨轻描淡写地说:“找他们干什么,丢都丢了,我对找他们没什么兴趣,也不想知道他们现在做什么?”
覃御山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也许,你的父母有苦衷,也许他们是万不得已,才让你……一个人孤零这么久,可能是被迫的……?”他压着嗓子,试探性地说。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护的父母,他们有什么资格做父母。”姜宝梨回想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眼神凉凉的,“哪怕……他们把我送给别人抚养,我都会比现在更感激他们……可不是这样的,我小时候每次被殴打,被欺负,身上每多一条伤疤,我都会想……如果我这一觉醒来,父母能找到我,我会原谅他们,我会当个乖小孩,全世界最乖最乖的小孩……可是,睁开眼,我要面对的,还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覃御山眼底有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