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闵虽然不服但道:是。
语气里的不服真是明显。
戚棠并未回头,只是现下才有空琢磨那群人的目的。
找戚棠是真,试探她也是真的。
她确无把握打得过曲闵,只是形势所逼,而且对方试探意味很强,戚棠默默松开了拉着虞洲袖子的手,摸摸针线包:还挺好用。
虞洲便解释起前因:那日补完袖子,周摇城的人说送我们了。
戚棠哦一声。
她又问:你说这样,可以打消他们对我的猜疑吗?
时至今日,找戚棠有什么意义呢?
虞洲觉得不能。
戚棠也觉得不能,只是她能做的实在有限。
她本来就是,根本无从否认。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戚棠想,实在不行游一下。
不想那么多。
今天的愿望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祁去云作为本城中颇具名望的人,没有人许愿是见到他吗?
戚棠不得而知,只是贸然打听容易打草惊蛇。
今天问的那个卖胭脂水粉的大娘就是例子。
才入夜,街上安静。
戚棠悄咪咪趴在窗缝上看,虞洲将司南引瘫在掌心。
戚棠回头,看着虞洲。
指节还扒在窗沿上,模样机灵古怪的。
戚棠道:今夜幻象如果再出现,你不要紧张,安静在原地等待幻象消失就好了。
虞洲一愣。
戚棠垂眼,起身从窗边走至桌前同虞洲讲话,手往兜里摸,撵着那枚铜板,笑了一下。
这次幻象出现的时间应该会再长一些,毕竟一枚铜板远比青丝来的贵重些。
虞洲没问为什么,戚棠却自发解释起来:我们两个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是彻底在这件事之外的。
算是留有后手。
戚棠还有自己的想法。
她孤身之后,偶尔也会思念一下父亲和母亲。
却好像冥冥中只感觉他们仍然在扶春,只是不在她身边而已。
戚棠想,若有那么一天,她也想要这样,被人记挂,明明不在身边,却在人心里。
她被人记挂,放在以为总能相见的地方。
有了前车之鉴,今夜几乎睡不着。
戚棠在床上翻来翻去,手指摸在铜板上。
屋内安静漆黑,戚棠只能感知到除她之外虞洲轻轻的呼吸声。
两人没有聊天。
情绪暗涌,戚棠想
如果她们之间没有那样的经历就好。没有一开始的利用,什么都没有就好了。
话又说回来,一开始没有虞洲她大概率已经死了。
就算不是虞洲,也会是别人的。
她指甲抵在铜板上,无意识的摩挲。
直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慢慢蔓延,侵入戚棠的鼻腔
来不及咳嗽,戚棠指腹落空,只剩一层薄软的布料。
没了?
戚棠一震,手在兜里鼓捣,真没了。
于是仓促抬眼,果不其然看见一个同彩塑相差无几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
粉和红的衣袍。
戚棠目光慢慢往上挪,挪到脸上比彩塑生动灵活些,至少那双眼此刻轻佻的、玩世不恭的看着戚棠。
不同于神庙中颇具神性的一眼。
他坐在太师椅上,手肘懒怠惬意的搭着。
戚棠喃喃:祁去云。
竟然真的有人会把自己的像放在神庙叫人供奉。
香火于人类而言,也有用吗?
戚棠照例伸手一摸她记得那时候,一摸就散了,而后是被她吵醒的虞洲。
抱着这样的心理,戚棠指尖往前够,祁去云弯腰往身后多,那种玩味的眼神变得震惊:大胆!
幻象也会说话?上次没说。
戚棠皱眉,非要挨一下。
碰到了。
戚棠惊讶,囫囵睁圆了眼:本尊?
那人脸上明白白的你这蠢货:你在说废话?
戚棠难以置信:可是我只付出了一枚铜板,你是不是有点便宜?
这孩子咋啥话都说。
祁去云:走了。
戚棠:诶?
既然如此,戚棠问,那你为什么不彻底实现我的上个愿望?
这问题果然叫祁去云停住脚步。戚棠留意到他的衣摆的确像花朵一般荡开。
那彩塑还挺写实。
祁去云又得意洋洋落座,找个舒服的姿势摊着:你自然见不见都无所谓,你知道他前些日子又屠了一个门派吗?
戚棠:单枪匹马?
祁去云道:是呀。空有一身蛮力。
戚棠默默住嘴。
林琅现在强的有些吓人。正常人应该不能一下子屠门派吧?
把他带过来,他好不容易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