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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2 / 2)

龙去脉,语句简短:“八九年前,前指挥官萧庸战死,上校消失过一段时间,最后一次出现在南部军事基地的机甲停泊坪上,操练了最后一批空降兵。之后的三天,或者七天,我们没人见过他。执政官在他身上装了定位,他在往医院的方向去,我刚对他解释了他的戒指,猜他是去找你,千万别让他——”离开。

瞿清雨安静两秒:“他在我这儿。”

面前的alpha披着寒潮冷气,看自己的眼神陌生。

“你是我九年后的伴侣。”

alpha军官坐在值班室装水的烟灰缸前,抽完一整根烟,平静地消化、接受,然后说:“离婚。”

刹那空气凝固。

上校留下这么一句话,公事公办朝他点头,“剩下的事和张载联系。”

保持通话并未挂断的张载:“……”

赫琮山情绪稳定地碾灭烟头:“再见。”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大战过后分身乏术的时候,没搞清面前这个到底是beta还是oga,这不重要。他坐在等候室里观察了十分钟对方睡觉的模样,认为这是对彼此都好的选择。

上校无意有伴侣,摘了左手无名指的婚戒,放在桌面,一句话不说转身离开。

瞿清雨立刻起身往外追,刚起来那一秒腰部神经扯痛,他跌坐回去,一把抓住那枚银色戒指。

医院急诊人多,一晃眼功夫alpha军官消失在人群中。

“不在南部军事基地。”

雨水瓢泼,张载抹了把脸,无奈:“什么地方都没有。”

外面都是人,找了整整一圈后筋疲力尽。瞿清雨真是要被气笑了,倚靠在执政官府邸外面一根柱子边看金鱼。

“锦鲤。”

萧提扔了鱼饲料下去,淡淡:“人从你那儿消失。”

瞿清雨直接:“你知道他在哪儿?”

“我没说。”

萧提把鱼饲料递给他:“别喂太多,撑死我的鱼。”

他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回头看一眼。”

瞿清雨立刻回头。

接天雨幕中剩下黑与白强烈撞击的灵堂,那座沉重棺椁突兀地放置在大厅中。

留下那口空棺的原因不是萧庸。

萧提站在雨中,裤脚被泥泞打湿。

——是发现有人将它当作安全屋。

棺重千斤。

外部机关在靠近装棺者头部的地方。

黑暗从里面漫出来。

瞿清雨有半秒怀疑萧提在骗他,毕竟他们相互不怀好意,他十分之愿意把执政官骗进棺材里待半个钟,想必对方同样。

在他光脚踩进棺材那一秒,一只手猝不及防握住他的脚踝,将他用力往下扯。

“哐当!”

巨大撞击,棺盖沉闷地合上。

心脏惊跳。

密闭空间中,黑暗八足虫一样从脚底爬往全身。瞿清雨感到窒息的恐惧,他无法呼吸,不得不靠身边的alpha更近汲取温度。那温度杯水车薪,他听见胸腔里加重的绝望的喘息。他非常、非常惧怕黑暗,他知道这不正常,黑暗中有狗吠,枪响和衣料摩擦的一切声音。半分钟,他背后的衣料全部汗湿。

开不了口,根本说不出话。周边一片浓墨乌云,让他以为自己是个瞎子。瞎子没有一丁点儿安全感,四面八方是可怕的没有回声的寂静。

他想将自己揉进对方胸膛里,他自己无法承担这样的黑暗。他的右手在光滑冰凉的棺木中摸索,以为摸索出很远的距离,事实上只微弱而僵硬地动了动。过去很久,身边人突然低了头,妥协似地叹息一声。

“怕黑还跟进来?”赫琮山明知故问。

大汗淋漓。

人在封闭狭窄的环黑暗中会有一种茫然的情绪,睁眼和不睁眼没有任何区别,看不见后听觉无意识放大,声源靠近的瞬间肺里重新注入空气。瞿清雨剧烈地喘息,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声,脱力地承认:“我很怕黑,赫琮山。”

他情绪并不那么外露,可能是吓到了,又很快说:“不过担心你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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