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去。”醉醺醺说完,站起来趔趄了下,岑绵刚想扶,孙妍摆摆手表示不用,转身加入篝火舞蹈。
岑绵又给自己续上一碗羊汤,无意间瞥到言维叶碗里也空了。
“我帮你盛?”她问。
言维叶往前推了推碗,说了声谢谢。
岑绵摇摇头帮他盛好,捧起自己的碗边喝汤边看星空。
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干净,好像做个深呼吸就能闻到刚解冻的山泉松雪味儿。
深夜回别墅,岑绵洗漱好后披上棉服要自己跑去一楼露台外看星空。其实她是想看日出的,思来想去,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早上折腾完日出时间肯定就过了,不如看会银河说不定还能遇到流星。
碰巧言维叶也从对面房间出来。
“看星星?”
岑绵点点头。
他说一起。
“好呀。”岑绵正要下楼,被言维叶拽住,让她回去穿厚一些。
“刚才吃饭回来路上都被冻到发抖,这会更冷。”言维叶说完又问,“你的‘羊驼’呢?”
岑绵眼中带上疑惑:“那个不是你的么?”
言维叶顿了顿,也回了一趟房间。
岑绵全副武装套了一圈,推开房门见到他抱着毛绒绒的羊驼在等。
她双手环住日记本,对她扬了扬唇角同他一起下楼。木地板应该是有些年头了,他们不说话时,脚下的吱呀声很刺耳。
露台外的沙发周围零星散布月球造型的地灯。他们并肩坐在一起,言维叶把暖手宝拿给她。
他说,等下手冻僵没法写字。
岑绵捋了捋绵软的绒毛问他:“你不需要吗?”
言维叶摇摇头就不再看她,转去看向远处,似乎不太愿意同她多讲话。
岑绵不会自讨没趣,安静下来。
倏地,他又问她:“如果有流星,你会许什么愿望?”
她半张脸缩进大衣衣领里:“我希望自己的病快些好。”
言维叶垂眸,几缕暖光照进小姑娘的眼仁,润泽迷人。
伸手揉了几下她的发顶。
揉到一半,岑绵挪远了些,告诫他要有做室友的自觉。
他感觉得到岑绵的若即若离。不止对他,对孙妍也是。曾经会和朋友一块开怀玩笑,而现在很多时候她就连笑好像都并不是真的开心。
言维叶知道大部分原因来自于岑绵的记忆问题,所以也有那么一种可能,最差的可能性,他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再走进她的心。
他闭了闭眼,额头隐隐崩起青筋。
岑绵开始记今天的事情,指着昨天那页问他,这两行是你写得么。
他说是,然后问她今天还能不能写。
“你要写什么?”
言维叶摊开手向她要笔,岑绵拿给她,不经意间蹭了一下他的掌心,她不知道所以也没看到言维叶短暂凝视掌心的样子。
单看到他又写在下边空白的地方。
「顺颂时祺。」
岑绵对他说谢谢,在本子上回复他:承您吉言。
合上日记本,流星恰好划破天际,留下转瞬即逝的闪耀银丝。
“真的有流星!”岑绵从沙发弹起,双手合十许愿。
她许好愿望回头,言维叶也站起来在许愿。
等他睁开眼,岑绵开玩笑说:“你这样的人还有自己实现不了的愿望?”
言维叶这时候又不回答她了,反倒是问她:“你的手链呢?”
“什么……你是说石鱼?”
“在的,是你送我的么。”
言维叶只说,戴上吧。
这夜里又开始下雪,渐渐的地上积起一层薄雪,岑绵伸手接住几片雪花,凉丝丝的雪晶在掌心迅速融化。
“我知道石鱼是祛病痛的,谢谢你。”
“回去吧?”她又问。
她向这边走了几步,离言维叶近了些,注意到他面色不对劲,精神也有些萎靡,岑绵踮起脚去探了探额头,很热。
“你发烧了欸,快进屋。”推着言维叶赶紧回去。
“我没事,可能是轻微高原反应,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他说。
“不行不行。”岑绵已经在手机上叫好车,“高原反应就更要重视了。”
深夜医院四下阒寂,岑绵对医院的检查流程无比清晰,带着言维叶挨个查血氧、血常规和心电图。她在诊室外等言维叶的检查结果,不小心歪在长椅上睡了过去。
言维叶拿到检查结果单没叫醒她,进去找医生会诊。确实是轻度高原反应,安排他吸氧和补液后就可以离开。
他从诊室出来轻声叫她,没有叫醒。于是手指压了压岑绵的唇,弯下腰去吻。
这枚吻很轻,只带走她身上的淡香,除了他
没谁知道。
医生从诊室出来的脚步声太大,吵醒了她,言维叶也已经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