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病人好像突然醒来了，发出点不舒服的声音。

宋昔站在窗前，完全挡住了背后房间里的画面，在重新拉上窗帘前，正色嘱咐道：“我马上就结束了，你乖一点，别再耍小心思，发出声音来打扰我们。”

不知道这句话是那个词出了问题，穆旭在宋昔落下最后两个字后，脸色一变，就算是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也能看发现它突然变得难看，嘴唇抿得很紧。

声音像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知道了，昔昔。”

这让宋昔更加肯定了穆旭肯定是在心里面想着什么不太妙的事情，甚至很大的可能，还在计划着什么不该是乖巧听话的小丧尸该计划的东西。

只是身后的病人显然情况更加紧急一些，他的损耗是宋昔最近几天接触到的异能者里面最大的，修复起来也更加麻烦，宋昔今天一整个上午的时间都花在了他的身上，也还没有搞定。

刚才因为实在忍无可忍去教训了几句丧尸，就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他就痛苦地摔在地上嘶吼起来，甚至出于求生的本能，伸出一只手攀到了医生的肩膀，因为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气音颤抖着呼救：“宋医生……救……”

在这名求生意识满满但实在是没有什么眼力见的病人的努力下，宋昔终于停止了和穆旭的交谈，连忙往边上一跨，试图甩开肩上那只带着血和冷汗的手，最后望着窗外的人，留下一句：“你要是实在闲得慌的话，去旁边的兑换所去帮我换几袋茶叶。”

深色的窗帘重新落了下来，挡住房间外窥探的视线，医生干净温和的声音隐隐传出来：“要品质好一些的。”

穆旭摘下墨镜，揉了下眼睛，脑海中搭在宋昔肩头的那只肮脏粗俗的手掌的摸样挥之不去。

“知道了，昔昔。”他低下头轻声说。

没有了小丧尸故意制造的噪音，窗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宋昔带上口罩，慢慢拉高手套，冰凉透明的镜片上，闪过一道银光。

医生调试好了注射器，冷淡地看着在床上痛得蜷缩成一团的异能者，像曾经无数次的“工作”一样，例行询问：“263号异变体，你这次的药会上调至正常量的126倍，能接受吗？”

无聊的问题。

宋昔从十五岁第一次操刀起到现在，站在实验床边问了无数多遍，当然最后得到的答案却都是相同的。

毕竟回答‘不能’的那一批异能者，或者说是异变体，在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就意味着放弃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异能，甚至是生命的希望。

“能……救、救我……”

果然，这一次的回答也是如此。

宋昔点头，望着263号异变体的眼神，与看着之前被小丧尸拎在手里面的兔子没有太大的区别：“好的，可能会有点痛哦。”

————

医生没有什么太多的爱好，偶尔会喜欢坐在院子里面的那个水井旁边，一边写着一些穆旭看不懂的笔记，一边时不时地抿一口茶。

茶叶。

稀少而昂贵的物资，但是宋昔喜欢。

穆旭还记得，之前呆在诺阿森林旁边的废弃实验室时，宋昔就曾经嘟囔过一句，因为把晶核都拿去喂自己了，他只能凑合喝一些品质低劣的茶叶。

系统这些日子被天天拿着手术刀做一些吓人事情的宿主吓得都不敢呆在他身边了，整日里窝着藏起来不出声，干脆就被宋昔赶出来去跟着穆旭。

免得他一个不注意，反派就被人抓走去解剖研究了。

但是毕竟小灯泡的宿主是宋昔，作为数据流，它并不能离开宋昔太远的距离，兑换所恰好就在限制距离的边界点上，再走远一点，系统就不能再继续跟了。

好在兑换所虽然离得远，但因为里面的东西都太过昂贵，一般人买不起，几乎没什么人。

穆旭很快就用一大包晶核兑换到了宋昔需要的茶叶，还顺便拿了一些中药补品之类的东西，来给最近很是疲惫的医生补身体。

在兑换所职工“看大款”的热情注视下，带着墨镜装酷的反派拎着大包小包物资，转身离开兑换所，向着刚刚停车的方向走去。

看上去还是挺乖的，宿主应该是多想了。

系统刚刚打算松口气，继续飞上去跟着穆旭，就看到前方的反派突然停住了步子。

小灯泡‘紧急刹车’不太及时，直直地穿过了穆旭的身体，扑到了依靠在越野车车门边上的一名阴冷男子的面前。

【？这个人怎么好像长得有点眼熟？】

“你好啊，阿木，对吗？”阴冷男发现了穆旭，抬起眼露出一个冰冷扭曲的笑容来，声音嘶哑又尖锐：“你的异能是什么，一定是不得了的东西吧。”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系统的危机感陡然升起，连忙一边在世界数据库里面检索起来，一边去联系还在工作中的宋昔。

【宿主宿主！反派被一个歪嘴笑的神经病男的拦住了！】

宋昔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