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财产改嫁!”
这句话,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呜呜呜坏女人,坏女人,不可以!”昌十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鼻子一抽一抽的,泣不成声,“哥哥已经这么惨了,你不能再不要他。”
蠢鱼儿,终于要上钩了。谢令仪暗自得意,决定再加把火。
“我现在就去收拾金银细软。”她面庞坚定,说着便作势要起身,“免得到时候东西太多,一次性搬不完。”
“不要!”对方到底急了,手忙脚乱一把拉住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喊,“哥哥哥哥没有你,会一睡不醒的。”
谢令仪挑眉,脚步微顿,佯装不在意地问:“哦?为什么会一睡不醒?”
昌十见她停下来,立刻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把脸,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倒出来,“哥哥他不能待在没有光,黑暗的地方,不然就会喘不上气,严重了还会昏迷不醒,这时候,就必须用他熟悉的东西,才能叫醒他。”
“怎怎么会这样?”谢令仪听完怔住。
难道这就是他每晚回来,身子都虚弱的原因?她还以为闻应祈在外密谋什么事,有意瞒着她,所以才想着,抓昌十过来问问,看他会不会知道。
“为何会如此,你知道原因,对不对?”她心头一紧,现在换她着急了。
“都都怪徐妈妈”
“徐妈妈?”
昌十红着眼睛,哽咽着点头,“嗯小时候我们我们不听话,她就会把我们关禁闭。那石屋,没有一个窗户,白天晚上都很黑。没有水,没有吃的,也没人跟你说话。什么时候认错,就什么时候把你放出来。呜呜呜哥哥的病,就是那个时候染上的。”
“那那你也被关过吗?”
你这么小,也被关过吗?谢令仪指尖发颤,声音发涩,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昌十吸吸鼻子,低着头,“认识哥哥后,就再也没有了。”
谢令仪呆呆望着眼前瘦削的男孩,心里五味杂陈。
下一瞬,她便猛地起身,裙摆高扬,转身往花园外走。
“哎,你去哪儿啊。”昌十一愣,泪眼朦胧地望着她。
“天快酉时了,接他回家。”
“等等,那我也要去!”他一听,急得立刻跟了上去。
不料,谢令仪脚步一顿,冷冷甩下一句,“你不许去,另外也不许告诉他,我今日问你的事。”
昌十顿在原地,半晌,嘴里才小声嘀咕,“那你也不许告诉郎君,我叫他哥哥。”
——
午门前的空地上,华盖云集,马车错落。首辅府的桐油马车在这一片金碧辉煌中,并不打眼。
眼见着日头西斜,一辆辆马车陆续离去,谢令仪心逐渐揪了起来,“璞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璞玉掀开车帘,望着地上的日影,估摸着,“回禀小姐,大约是酉时过半?”
酉时过半……谢令仪皱眉,这马上天就要黑了,难道闻应祈又要披星戴月方归?等不及了,她撩开帘帐,便要下车。
“不可,小姐!”璞玉见状,慌忙拦住她,“人多眼杂,万一被瞧见……再说,咱们也进不了宫啊。”
谢令仪:“”
谁说她要进宫了?
“无妨,这里马车差不多都走光了,没人会注意到。我只是着急,
想下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你若是不放心,可待在车里等我。”
小姐都这么说了,璞玉哪敢违逆?她只得绷紧神经,护在一旁,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她这厢盯着宫门方向,城楼之上,却也有人在盯着她。
“那是谁?”
听见贵妃娘娘发问,身旁的宫娥连忙抬头望过去,片刻后,方犹豫道:“好像是首辅大人的车架,听闻首辅大人月余前刚娶亲,那站在马车旁边的女子,应当就是他妻子吧。”
首辅大人的妻子?那不就是谢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