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清脆的童声从身后传来,小女孩细声细语道。
“阿娘说无功不受禄。您要的消息,一个铜板就够了,可您给了五个,这五个铜板,够我们一家人吃十天饭了。”
“所以……我不舍得还给您……”她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羞愧。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头难为情地垂了下去。
“我可以用这个来抵吗?”
说完,她便把拨浪鼓递了过去。
谢令仪目光从她脸上略过,落在那拨浪鼓上,微微一愣。
那拨浪鼓表面缝了好几层油布,边缘也有些发灰,手柄更是被磨得光滑发亮。显然是一件旧物,却被主人珍而视之。
小女孩还在战战兢兢举着鼓,见谢令仪迟迟不接,忍不住转头,瞥了身后的哥哥一眼,满眼忐忑。
她哥哥也攥紧了手中的破碗。
半晌,谢令仪微微一笑。她伸手接过拨浪鼓,又轻轻摇了几下,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谢你呀。”
随后,她将东西小心地收入袖中,又蹲下身,在小女孩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谢令仪摸摸她脑袋,起身离开,璞玉连忙跟上。
另一头,男孩见两人走远,立马紧张兮兮跑过来问妹妹。
“他方才与你说什么了?我还看见他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是什么,危不危险?”
“是一大块银锭呀!大哥哥给了我一大块银锭!”小女孩笑得一脸灿烂,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得意。
“不过那个哥哥不让我告诉别人,只让我晚上偷偷交给阿爹阿娘。”
财不露白,确实不能让人看见。男孩看见那十两银子,赶紧伸手遮掩。又望了望谢令仪的背影,心里暗自羞愧,只觉得他确实是个好心人,并狠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璞玉跟在她身后,待出了巷子,才问。
“小姐,咱们今日没见到那群人,后面还来吗?”
“不用了,往后都不用再过来了。”
“啊,好吧。”璞玉挠挠头,“可是小姐您为什么要骗他们啊?奴婢在上京都没听到这样的消息呀。”
“还有,咱们散布这样的‘谣
言‘,最后不会被人给抓起来吧”
谢令仪笑笑没接话。
说真话自然不会被抓,现在是没有听到。她只不过是让这消息,借小孩的口,提前出生罢了。
再说,青州百姓自发为太子祈福,此事本就为真。而且,不止是青州,不久之后,全国上下都会有人替太子祈福。
璞玉见她半天不说话,只当她有自己的思量,又小心翼翼问。
“小姐,事情都办完了,那咱们现在是回府吗?”
“若不回府的话,奴婢还想去医馆看看。您这手背上的伤口,得多敷点药。万一留疤了,那就糟了。”
提到药,谢令仪眼神微微一滞,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他那药确实不错,涂上去既不痛,还透着一股清凉。
就是不知道祛疤效果,是不是当真那么好。
那要不要再去蹭蹭药呢?
思绪漂浮间,步子不听使唤,不知不觉就到了浮光院。
她几句话打发走璞玉,抬手一推,院门缓缓敞开。
里面的人在听到第一声‘吱呀’就立即抬头,他坐在离门最近的藤椅上,面色冷淡。
看见谢令仪进来,目光在她脸上稍作停留,便立即转移到她被白布层层包裹的手背上,原本随意搭在藤椅上的手无意识握紧。
“贵人昨日,为何失约?”
第20章
男狐狸精贵人为何如狼似虎地盯着奴……
“什么失约不失约的,本公子何时答应过你昨日有约?”谢令仪信步进去,望着他坦然道。
“也对。”闻应祈冷笑一声,随即抬手理了理袖口,径直朝里屋走,声音沉沉落下。
“是应奴自作多情了,还以为贵人至少会多爱惜自己一点。”
这话虽短,却像是在空中投下一块巨石,砸的谢令仪一愣,脑中一时转不过弯来。
不是,这又关自作多情什么事?她不解他那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过情?
“哎,你说清楚。”她反应过来,忙追上他。
屋门大开,她一脚跨进去,迎面便见那只黑猫,盘踞在圆桌正中。虎视眈眈,竖起尾巴盯着她。
谢令仪对这只凶猫还心有余悸,她下意识捂紧了手背,在门槛处徘徊,犹犹豫豫,不敢向前再多迈一步。
闻应祈站在窗边,早已等得不耐。他余光瞥见她踌躇不定的模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却未回头,只低声嘲讽。
“贵人平日里胆大包天,怎么今日反而被一只弱小的猫给困住了?”
谢令仪闻言,心中暗自腹诽。猫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