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卖小哥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十八九的样子,长相清秀,体格单薄,大冬天出了车祸,只能自己忍着。
出来打个工,真的不容易。
雪越下越大,慢慢覆盖了倒在地上的电动车。
路灯投下的光晕里,越游也坐下了,扒拉地上落的新雪撺雪人。
路边停着的车里,两人看着不远处正认真撺雪人的两个幼稚小孩儿,久久不语。
这画面好看的有点像童话了。
井闲觉得,越游总是能精准击中他心里最软的地方,这人是他的蛊。
姜藤解了安全带,说:“我去叫他。”
井闲:“你叫了他也不会走。”
姜藤不解:“为什么?”
井闲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说:“不信你试试。”
路边有辆车打着双闪,鸣了两声笛,外卖小哥看了一圈,周围除了他俩没别人,他犹豫着问:“等你的?”
越游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带了点怨气:“谁知道等谁的。”
正好这时候红蓝灯光欲行欲近,交警队的人来了,120的人也来了。
越游把小雪人放在一边,帮着把那倒霉的外卖小哥抬上了车。
临要转身时,外卖小哥突然叫住了他,眼睛亮晶晶的:“哥,你给我留个微信吧。”
越游捧着个小雪人,穿过马路,走到副驾门口,敲了敲窗。
井闲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
接着,一个冰凉的东西直接贴上了他的脸。
他连忙把小雪人捧在手里,看向越游。
越游皮笑肉不笑地看他:“可以啊井闲。”
井闲:“……”
越游阴阳怪气:“我一路狂奔,鞋里进的沙都装满一个撒哈拉了,也没能等你回头啊。”
井闲很识时务,立刻道歉:“我错了。”
姜藤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有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这样的感觉让他不舒服。
他轻咳了声,说:“是我的错,你怎么罚都行。”
越游冲他笑了笑,没答。抬手把井闲手里的小雪人拿回来了。
这小东西做的还挺好看的,用东青的种子做的眼睛,枝干做的手和鼻子,是刚刚就地取材的。
井闲想抓回来,说:“不是送我的吗?这还能要回去?”
姜藤轻咳了声,挑唇问:“没有我的份吗?”
越游把小雪人放在了车顶,随口说:“就一个。”
随后他对井闲翻了个白眼:“一直拿着,冻掉你的猪蹄儿。”
井闲:“……”
井闲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回嘴道:“你才是猪。”
越游没理他,对一边笑容淡了许多的姜藤说:“我有个室友到南站了,方便去接一下吗?”
见越游的注意力终于放在自己身上,姜藤打起了精神:“当然可以,正好一起玩,你哪个室友?我认不认识?”
他想借此打开大学时在一起的话题,就听越游说了句:“柳郯,你见过。”
姜藤的笑僵在了脸上,一时没说出话来。
井闲也愣了愣。
越游坐在后座上,鬼鬼祟祟地将手探向前边副驾上的井闲,以迅雷之势贴到了他的脸上。
井闲透过后视镜把他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弯了弯唇,抬起双手覆在了越游冰凉的手背上,问:“那人怎么样?”
越游:“腿好像断了,一直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疼的。”
越游要给他衣服,他死活不要,看得出挺能忍的。
姜藤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皱起了眉。
这也过分亲密了吧。
他勉强压下心里的不快,故作云淡风轻地笑道:“我记得你们大学时候关系没这么好。”
越游趴在副驾靠背上,说:“这都两年了。”
两年了。
姜藤和越游分手两年,和柳郯谈了两年。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井闲和越游一起在北京待了两年,比越游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情分,可能比自己还要深。
他轻抿起唇,尝试着提起过去:“我记得你最爱吃海鲜,咱们以前放假经常特意去青岛吃一顿再回学校。”
越游的手渐渐回暖,开始卸磨杀驴,没轻没重的在井闲脸上掐了一下,挺有心眼的快速把手收了回来。他搓了搓手,顺着姜藤的话答道:“青岛的海鲜好吃,好久没去吃了。”
姜藤笑了声:“选个周末,咱们再开车过去。”
井闲揉脸的动作慢慢停住,眸中有些暗淡。
他是见过姜藤和越游在大学时候交往的样子的,那些过去的时光做不了假,他永远也没有话语权。
“再说吧,我现在懒,周末不愿意出门。”越游给柳郯发着消息,随口说:“闲哥家就是青岛的,等哪天空了再去他家吃。”
姜藤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