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君凌的手正扶在她腰后,乍看像是半拥她在怀。二人姿态本就暧昧,且还在说着如何扳倒她的前夫、他的父亲。
就像一对苟合的男女偷尝了悖伦情慾带来的禁忌感,过后密谋着如何除掉女子的丈夫。
洛云姝咬了咬牙。
她怎么总有那种羞耻的错觉?
挥散杂念,见交易已经达成,他也将他的计划告知,洛云姝才说出七七的事:“现在这个七七极有可能是假的,你去查查,如若是假,尽快告知楚家人,以免耽误寻人。楚珣是太子少师,若能联合他最好。”
听到此事,姬君凌亦讶异。
若非她亲口所说,他无法想到父亲竟连个孩子都利用。
原本他还要防着楚珣通过太子察觉他的计划,为了女儿反过来帮助父亲。但假若这个消息是真,楚珣想必不会再相信姬忽。
相比楚珣对机会的态度,他更在意洛云姝。他问她:“您帮我对付父亲,就不怕我事后过河拆桥?”
洛云姝轻哼一声:“我自有让你信守承诺的筹码。”
顿了顿,又补道:“放心,不是用毒,这些日子我与姬忽虚与委蛇那么久,手里的东西亦有价值。”
她推开姬君凌:“暂且这样,时辰已不早,长公子先回去吧,在此处逗留也不大合适。”
姬君凌道了声“好”,直起身子,扶在她腰后的手放下。
洛云姝想看看他究竟怎么在暗卫眼皮底下离开,随之站了起来,刚起身坐得发麻的脚下就一阵软。
姬君凌的世家公子风度在直起身的那刹荡然无存,明明看到她站不稳,却还像初见那日一样冷眼旁观,没有扶一把的打算。
她只得在慌乱中拉住他,一个大意,手扣在不该扣的地方——
他的腰封上。
洛云姝一僵,简直想把自己这双总是按错地方的手给砍了。
抬眼撞入姬君凌饶有兴味的目光,她不悦拧眉:“乱想什么?我不是故意的,上次更不是。”
她忍着发麻的腿站好,要松开扶着姬君凌腰带的手,姬君凌没说什么,抬手扶住她的手臂让她借力站稳:“您放心,晚辈也没多想。”
又过了一会,姬君凌低声关切道:“腿还麻么?”
他这般说话时语气太随意,有种他们俩关系很亲近的随意感。
可她与他才不熟。
洛云姝把话题扯回来,好将二人关系掰正:“不知那日我除了给你们配制毒物,还需要留意些什么?”
看出她有意避嫌,姬君凌松开她,意味深长道:“您小心点,别被他发现我们的事。”
洛云姝目光闪了闪。
她明知他指的是合谋的事,可他深意十足的语气让她好不容易掰正的气氛又有了暗通款曲的错觉。
他是怎么做到把那样正经的事说得如此令人误解!
这是又在故意逗她了。
洛云姝幽幽然瞥了他一眼,坚决不上套:“长公子私闯继母的浴池,该小心的是你才对。”
姬君凌:“您又想歪了。”
洛云姝无视他的调侃:“你父亲智多近妖,要是到时他有所察觉,反过来杀了你怎么办?”
姬君凌不以为意:“您该问的是父亲会怎么办?他若仅是因为忌惮就对我赶尽杀绝,晚辈只能认命。
“不过原本晚辈就不是非要与您合作,上次来寻九弟求证时被您得知了真相,怕您告诉父亲,才顺势拉您上船。因此倘若事败我也不会暴露您,您还可留在他身边。”
姬君凌的回答让洛云姝陷入沉思。姬忽他当真会因为仅仅是忌惮就杀死亲生儿子么?
她其实也说不准。
没心思和他争面子,洛云姝解下他给她系好的披风扔在石上,又慢条斯理褪下外袍。
这是要送客了。
姬君凌谨记上次承诺,知礼地错开目光,但昳丽的凤眸眼底,却藏着一抹势在必得的深意。
他总会让她甘愿放弃姬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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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阳春三月。
清晨天儿才蒙蒙亮,洛云姝刚睁眼,就见姬忽坐在她的榻边。
她看着他:“离朱寻到了?”
姬忽称离朱不愿回来,一路用毒甩开了他的护卫。
洛云姝自然不信,但并未质疑他,只说:“这倒是他的作风。”
姬忽亦不认为她这样散漫的人会对那个孩子有多少感情,未过多解释,只问:“你的蛊如何了?”
洛云姝阴阳怪气地笑了下:“你来了,我还怕什么蛊?”
姬忽垂下眸,忽道:“抱歉,是我让你难受,待一切平稳,我会设法寻高人帮你解蛊。”
洛云姝满不在意,话里满是调侃:“寻什么高人,以你我的情分,这情蛊解与不解区别么?”
她在暗示心里有他,近日她明里暗里的表现也的确如此,姬忽高兴之余,又不敢相信。
他虽有一个及冠的长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