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谢谢她。”
她贴在他胸膛上笑,畅快道:“家禾,我们熬出来了!”
“是的。”
她蹬腿往上凑,主动亲她。他没打算在今晚借她来慰藉自己,浅尝辄止。
“我答应过你,再也不分开,就真不能分开。”
“你今晚拚命赶回来的?”
“嗯。牧栾回营了,最后一次攻城,他们惨败,元气大伤,退出去七八十里。年前就送信邀了和谈,上回是在城外的十里村相见,来去方便。褚大人是君子,天下皆知,牧栾不怕有埋伏,因此放心大胆地来了。若依我的脾气,兵不厌诈,那天就该把他和狗腿子全灭了,能省许多事。”
她闷声大笑。
他接着说:“就连暗杀这事,要不是为了百姓的安宁,恐怕他还不会答应。都说好人难做,我看这话还未尽善,该多加一个字:好人难做事。这不行那不行,束手束脚,太耽误事了。”
她劝道:“也有好处,跟着他当差,只要不犯大过错,就能安心度日。”
他心里很清楚,褚颀是风光霁月的大人物,名声就是镀在身上的金光佛光,不容有失。他不一样,生来不堪,多亏有了她这个罗盘,才能找准气运和方向。
不过,他不用嫉妒,方才她说了,他才是她心中最厉害的那个。
这就够了!
“嗯。睡吧。”
通道大开,不走白不走。赵西辞时常带着妙妙赖在这,婉如也会在上完药理课后,拉小五来玩会牌再走。
正房热热闹闹,正经的屋主忙完匆匆赶回来,进不了家门,只能跟阿代混。
阿代不知道该和主子说点什么,两人面面相觑。
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赵家禾悄悄交代他,去查查西府有没有别的动静。
阿代不太会说话,但会办事,很快问清楚了。
那边访客不少,姓赵的两兄弟来得最多。赵家禾当即出门,把赵东椫又狠揍一顿。这里边肯定少不了赵东麟的挑拨,他也该死。
赵东泰既不拦着堂兄弟出门,也不拦着“外人”来揍他们,甚至提早交代过门房:只要是那两府的人过来,不用通报,直接放行。
西府还有女访客,前一日被拒,隔日又来了。
赵西辞仍旧不见,但出于好奇,随手翻看了拜帖,当即被气笑了。
碧楮居士!
碧是翠,楮是褚,别的都没来,就她来了。
好一个痴心人!
她写了信,交代给国公夫人送去,仍旧闭门谢客。
她倔,那也是个执着的,接着来,早晚各一趟,算作晨昏定省。
赵西辞松了口:“放她进来。”
从西侧门到她这院子,一来一回得半刻钟。她将房里人赶去内室,独自迎敌。
“碧丝居士?坐吧。”
翠莲看她一眼,忍住了,垂眸,恭恭敬敬跪地磕头。
喜欢跪,就多跪会。
对方不安好心,赵西辞心安理得受了这大礼,磕完了也不叫起,又以碧丝称呼,问她住哪,读些什么经……
翠莲不怕跪,但忍不住要纠正她:“奴婢法号碧楮,不是碧丝,因在佛前禀告过,不敢乱来。想是奴婢仓促,在拜帖上写错了字,造成了误会,还请娘子见谅。”
哟哟哟,能屈能伸,还怪贴心的呢。
“怕是我看错了,你这头发养得多好,用的什么头油?这么亮泽,再称碧丝也说得过去,原来修行还有这好处。”她讥讽完,见翠莲脸色不变,又问,“碧楮朱文,那是道家的东西,怎么用上它做法号了?莫不是身在佛家,心念道家?”
翠莲跪行到跟前,抬眼正视她,半颗泪珠挂在长睫上,楚楚可怜道:“娘子不要误会,我只是……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挂念着公府旧人,听闻公爷有了心上人,特地来拜见,以表诚意。您放心,奴婢这就走,回去以后每日焚香礼拜,保佑您福寿安康。”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