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形还是有一定的起伏的,有少许的遮掩的作用,正好方便自己出手。
于是他持弩上弦,静静等待着机会,可就在他转过一个土丘,准备下一刻试上一箭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追在后面的人并没有跟上来,而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他略觉诧异,可心下一转念,隐隐猜到了这是什么原因,便将弩弦归位,重新放入到袋子中,抓紧这个时机策马往前奔走。
一夜奔驰,一直到了天明时分,才在一条溪流旁边停了下来,再从马料袋里取出一把秘制的豆子喂马,这东西可以让马尽快恢复精力,补足消耗。
喂过之后,他任由马去喝水,自己则来到一片空地上,拿出那个桃定符给他的骨哨,屈指往天中一弹,此物立刻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啸,待那东西迟迟掉落下来,他又一把接住。
等了一会儿,背后似有风声飘过。
他若有所觉,回过身来,见桃定符已是持剑站在那里,道:“师弟寻我,可是要拜托我做什么事么?”
张御问道:“方才是桃师兄引开那人的?”
桃定符笑道:“不过是一些小伎俩罢了,能欺骗他一会儿,至多中午前,他又会追上来的。”
张御合手一揖,道:“多谢师兄了。”
桃定符摆了摆手,道:“我还要靠你找修炼功法,可不希望你现在就被那人杀了,不过……”他神容转肃,“我也就出手这么一次了,师弟你该是知道的,我们真修通常都会避免掺和玄修之间的事,方才那么做已经是破例了。”
张御的确心里有点数。
在那位旧修老师门下修持时,他曾听一位同门提起过一句,似乎是真修、玄修之间有过一个什么约定,所以真修一般不会出现在玄修所在的地方,也不会在没有受到冒犯的情况下与他们起冲突,所以就算他要求桃定符兑现承诺,去对付这些修习浑章的修士,这位也是一定会拒绝的。
不过方式是多种多样的,不能直接出手,却不等于不能在别的地方给他提供帮助,他略略一思,道:“师兄可能看出,追摄我的那名玄修有些什么手段么?”
桃定符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师弟如果想知道,这就不如算是为兄答应你的一件事如何?”
张御点头道:“如果师兄认为这样较为合适,那也并无不可。”
“还是不用了。”桃定符却是抬起持剑的手一摆,果断否定了自己这个建议,道:“我只是说笑罢了,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师弟你好了。”
张御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微带郑重,心思一转,也是猜到了几分其人的想法。
旧修既讲机缘也讲历练,桃定符为找寻自己功法的过程,其实就是一场对自身的磨砺。许下的诺言越重,付出的代价越多,则越有可能寻到那一份机缘。
要是许下的诺言轻轻松松就完成了,那既是对己心的不诚,也是对修行的不诚。
当然这只是旧修的看法,新法修炼者并没有这种认识,也从来不信这个。就算是旧修,具体到每个人,对待不同的事,看法也是截然不同,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不过他知道,因为这等作为不但有旧修所坚持的缘法因果,更多还涉及到老师屡屡提及的道心,可以看作是一种自我肯定,自我修炼的过程,所以在某些方面还有一定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