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只是应国!
可惜,可叹,可恨。
姜高将酒杯放在自己的嘴唇上。
姜远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微笑。
周围人都看着他,就连丝竹的声音都停下来了,姜高闭上眼睛,这数年来的一切都在眼前划过了——秦玉龙,出兵,运河,百姓,坑杀,反贼,君子,君子……
一股火在胸膛里烧着。
这一股火,还有对亲情的渴望,年幼时弟弟的可爱模样,汇聚在一起,最后化作了一团浑沌的烈火,那是姜高在乎的一切。
那种君子之气,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碎裂了。
众臣皆看着这一幕,下一刻,就在这温醇君子要饮下的时候,姜高却握住了酒盏,手腕一动。
酒杯如石,猛烈地朝着前方挥出。
猛地朝着姜远砸去。
姜远惊悸后退,避开这一酒盏,酒液落在地上,一股腥气,但是姜高已踏前冲去,抬手抓住侍卫之剑,猛然拔出,剑器出鞘的声音,铮然如同龙吟一般。
烛光火影。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从来不是。
火焰的光倒映在了姜高的眼底。
犹如乱世的火,犹如烈烈的心,亦如姜素蛰伏四年时间里面等待着的那一簇火光。
姜万象的火。
终于在姜高的身上,彻底点燃了。
乱世烽烟,君子豹变。
第8章 兄,弟
事情的变化实在是太过于迅速。
先前还在欢宴之中,还是姜远在层层逼迫着姜高,欲要以这般磅礴之势,逼迫姜高饮毒酒而自尽,但是姜远这几年里面的意气风发,天下莫敢不从,姜高素来的秉性。
这一切的一切结合在了一起,让姜远忽略了一个可能。
忽略了姜高的暴起这一个选择。
那酒盏里面的酒液泼洒在地上,原本澄澈的酒液一瞬间就散开,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挥发开来,周围的人只是闻到这一股味道,就已经是筋骨酥软,站不稳当。
姜高的视线余光看到了酒液洒落之地。
那里是一片极为奢华手段编织出来的毯子,号称水泼不湿,火点不燃,却在这极短暂的时间里面,逐渐变得犹如木石琉璃,晶莹剔透。
是蜚毒!
姜高从侍卫那里夺取了兵器,这把剑器三尺三寸,是用上等镔铁打造而成,算得上一件相当趁手且不错的利器,但是仅仅依靠着这样的一把兵器,而要和前方的人对峙。
即便是姜高,也不得不感觉到一种无能为力之不甘。
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贺若擒虎已握住兵器,挡在了姜远之前,周围的刀剑鸣啸,侍卫和御林军们早早列阵,贺若擒虎这动作几乎是本能的,他心中带着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
只是看着眼前握着剑,对峙着这些兵马的姜高,眼底闪过一丝丝诧异,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姜万象,一样的年轻,一样的眉目,眼底带着炽烈的火。
只是当年的姜万象,是犹如气吞万里的豪情。
而今的姜高则是一股炽烈的愤怒。
乱世豹变。
即便是温醇如仁德之君的姜高。
也在这般局势之下,终于蜕变了吗?
可惜,太迟了。
太迟了啊殿下……
若你早有如此的气魄,那么还有谁能够和你争夺这天下和大应的皇位呢?整个应国的文武百官,都会无比地认可你作为下一代的接班人。
可是,若没有这大业四年时间内的事情。
你会有如此的变化吗?
姜远先是被惊了一步,极骇然后退,可是发现这天下神将,九重天大将贺若擒虎在自己身前,周围的护卫也列阵的时候,也终是安下心来,一只手还端着酒,指着姜高,放声大笑。
笑得眼泪都已经要出来了。
极痛快,极酣畅淋漓,极为洒脱自在。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朕就知道!”
“朕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终于露出你的马脚来了吧?。姜高,君子?哈哈哈。”
“不过只是个伪君子罢了!!”
姜远的笑声渐消失,他盯着大哥,眼底怨毒,道:
“左右!拿下这欺君犯上之辈!”
贺若擒虎叹息握住兵器,姜高怡然不惧,虽然是知道自己今日,恐怕是绝难以幸免于此,可犹自如同猛虎苍龙,大丈夫,身可死,然不可为人所辱。
只是心中终于还是有遗憾和不甘心。
愤恨于自己为何不早早苏醒。
周围有忠诚于姜远的近臣出手,扑向了姜高,但是他们也不敢出剑,姜高一身武功不算是差劲,手持利刃,杀心已起,只是避开,陡然一剑,就将那劝说姜远玩乐恣意之臣心脏刺穿了。
锋锐之剑器,撕裂血肉和心脏,鲜血不断流淌滑落下来。
姜高的眉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