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迟了。
韩绛翻出诗赋部分,这部分的答卷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是平平无奇,和後面的策论相比简直不像是一个人写的。
如果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毛病的话,的确很容易从试卷里将他的试卷找出来,但是这个毛病并不只是苏小郎有,这届考生中好些都是诗赋平平而精于策论。
幸好他们赶上了好时候,诗赋写的不出彩也能名列前茅,换成以前重诗赋轻策论的时候,他们都得排到那些诗赋写的漂亮而策论平平的考生之後。
生要逢时,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韩绛摇摇头,翻出另一份诗赋平平而策论极佳的试卷,“梅先生,这份和列为榜首那份有些相似,策论锋芒毕露,尤其那篇安国强兵之道,不光主张灭夏攻辽,还写出了攻灭青唐吐蕃唃厮啰部的详细对策,在下觉得这篇写的更像十几岁的少年郎会有的想法。”
灭夏攻辽人人都想,但是朝中衆臣都不欲兴兵,即便文章条理清晰策略明确,看完之後也只能感叹几句就扔一边儿。
若非本届主考官冯大人不是坚定的主和派,只怕这篇策论写的再好也要被往後排。
不至于黜落,但也不会出现在前面。
王珪听到他们说话凑过来看一眼,很笃定的说道,“这是章惇的试卷,二十三四岁年轻气盛,是他能写出来的文章。”
韩绛把两份试卷拿到一起做对比,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依旧不敢相信,“真的?这年头十几岁的小孩儿能那麽老练?”
二十三四岁年轻气盛很合理,十五六岁锋芒毕露还能不出格很不合理啊。
王珪拍拍他的肩膀,“要不人家是神童呢。”
他们俩是同榜进士,一个榜眼一个探花,也是贡院这些阅卷官中少有的实权大臣,相处起来自然比其他人多几分亲近。
王大人的仕途比韩大人顺畅,被点为榜眼後外放四年,之後就一直在京城任职,上一届科考他也是阅卷官,因此一眼就能认出试卷的主人。
七千多名参加春闱的考生,在对外态度上和章惇一样强硬的不多,敢在试卷上这麽写的更是找不到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