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事,陛下对沈应真的就问心无愧吗?”
纪阳咬牙切齿。
他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向来与沈应交好,自然是站在沈应的角度,骂帝王薄情寡性。
也亏他学老夫子的道理,却不嫌沈应离经叛道,还有心气来为沈应讨公道。
只是怒得太过火,把群臣都给惊着了。
这、这、这不是把陛下和沈首辅藏了这么多年的私情,给放到了明面上了吗?
虽说两人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怎么藏,但后来不是说分了吗?既然他们两个自己说分了,那群臣当然也只能信了。
现在沈应死都死了,纪阳又把这件事翻出来,不是诚心让皇帝和沈家都难堪吗?
群臣心里暗骂纪阳不懂事,纷纷往座位上缩了缩,恨不得立即消失在琼玉殿中。
霍祁玩味地扫过群臣的表情,最后落在气愤的纪阳脸上。
看了半晌,霍祁轻笑着问道。
“不然……纪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纪阳冷嘲,“臣以为沈应痴傻,辛苦一生痴情错付。臣以为陛下薄情,虚情假意欺人以方。臣以为如此,陛下以为如何?”
他性烈如火,游子平拉都拉不住,只能连忙跪下代他请罪。
纪阳瞥他一眼,继续冷哼:“不必旁人为我请罪,臣自知冒犯天威不敢求饶,还请陛下免去我的官职,罚我去为沈应守坟,好过让我在这朝堂之上看这些虚情假意假惺惺。”
说完他竟直接离了座位,大步跨过琼玉殿的门坎,挥袖而去。
群臣目瞪口呆:这纪阳莫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后台?
游子平额头死死钉在地面上:“实是沈大人新丧,纪阳伤心过度乱了心智,求陛下饶恕。”
“伤心过度?”
霍祁咂摸着游子平的话,抬眸望向琼玉殿的殿门,纪阳的背影早已消失在夜幕中,殿外只剩下守夜的侍卫宫人。
……还有那个不知站了多久,如游魂一般的青衣书生。
长身鹤立,傲立庭中。
仿似当年琼林宴上,红衣探花背手向他扬头:“如何?我说我能考上就一定能考上。”
十足的骄傲,万分的美丽,不知夺走了多少人的心魂。
如今却只能在地府里当个游魂野鬼了。
霍祁哂笑一声,摆手道:“罢了,纪阳就是这个脾气,朕还能与他一般见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