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常。

即便是看到光脚站在地上，从头发里摘跳蚤吃的小孩儿，四肢被砍断，趴在滑落木板上艰难前行的乞讨者，甚至路边被无数苍蝇飞虫环绕的腐烂尸体，都无法让他的眼神颤抖一下。

不是心冷，只是习惯了。

相比于吃人的小营地，青岩其实已经算很好了，至少相对来说还算安全，虽然物资匮乏，但只要有一个相对健康的身体，男性还是比较容易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的，苏珊娜也是如此，长相还算不错的她，靠着皮肉生意，在青岩已经算是个有钱人了。

比较苦的就是那些没有任何价值的老人，或者是父母因为疾病，意外等原因死亡而留下来的孤儿。

这些孤儿的年纪很小，对这个世界还充满了好奇，但却不得不面对即便是成年人都觉得窒息的生存，而最可怕的一点在于，孤儿们还没有成年人的壮劳力价值，因此他们往往找不到活下去的手段，最后的结局也大都是变成尸体，或者某个饿疯了的人的口粮。

皮卡开过破败的街道，街道中央躺着一具死了很久，但一直没有人清理的碎肉尸体，从血红色的泥土中渗出的白色碎发来看，这应该是一位饿死的老人。

老人的身体已经被不知多少车轮碾压过，干涸的血迹肉渣涂的到处都是。

开车的苏珊娜嘀咕了一声“上帝保佑”想绕过老人的身体，但却根本行不通，因为破碎的血迹肉渣被过往车辆拉扯的实在太多，整个横撒在三米多宽的土路街道上，无奈的她只好强忍恶心，让心爱的皮卡跟其他车辆一样从肉上碾过去。

通过后视镜，林鲸落看到在自己和苏珊娜过去以后，那条散播尸血尸肉的土路上，有一个头骨巨大，身体却异常瘦弱的小孩儿趴在路边，舔了一下土里的血迹和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