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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的虎(2 / 3)

尾形环抱着阿希莉帕,目光如同无形的冰幕扫过营地。那并非凶狠的瞪视,而是一种沉甸甸的、自上而下的审视,带着无需言明的威压。被他目光触及的族人,无论是正在劈柴的汉子,还是抱着孩子的妇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或移开视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静默。他不需要咆哮,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疆界。

他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怀中依旧微微颤抖的阿希莉帕,声音低沉平稳:

“进去说。”

没有多余的话语,他揽着她的肩,转身走向营地中那间相对最坚固、已被近卫提前清理和把守的石砌小屋。他的步伐沉稳,阿希莉帕依偎在他身侧,脚步略显虚浮,仿佛还未从“惊吓”中完全恢复,需要依靠他的力量才能行走。两名近卫无声地推开沉重的木门,又在他们进入后悄然关上,如同两道沉默的影子守在门外。

小屋内部陈设简单,但炉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库坦的寒意。尾形脱下沾了雪尘的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熨帖的深色毛衣。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窗边,背对着阿希莉帕,望着窗外依旧飘飞的细雪和被新雪逐渐覆盖的营地。他的背影挺拔而沉默,像一块投入室内的寒冰。

阿希莉帕安静地站在炉火旁,双手无意识地绞着那条深蓝丝巾的尾端,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尾形沉默的背影上,带着一种全然的依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她像等待主人示下的宠物,不敢打扰他的思考。

“雪崩的地方,去看过了?”尾形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炉火的噼啪声。他没有回头,仿佛只是在询问天气。

阿希莉帕的心跳漏了一拍。来了!她迅速调整呼吸,脸上浮现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声音带着后怕的轻颤:

“没……没有……我不敢去……”她微微摇头,身体向炉火靠近了些,仿佛寻求温暖,“……远远看到那一片白茫茫的塌陷……就觉得心慌……百之助,你说……会不会……还会再塌啊?”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对“自然灾难”的持续恐惧,而非对事件本身的探究,并将“安全感”的诉求再次系于尾形身上。

尾形缓缓转过身。炉火的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却带不进丝毫暖意。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阿希莉帕脸上,带着一种洞悉般的审视:

“怕什么?”他迈步走近,停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有我在。”

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伸出手,并非拥抱,而是用指背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评估物品般的触感,拂过她冰凉的脸颊。那触感冰冷而略带粗糙,让阿希莉帕的皮肤瞬间绷紧,但她强迫自己放松,甚至微微偏头,让自己的脸颊更温顺地贴合他微凉的指节,像一只寻求安抚的猫。

“嗯……”她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脆弱的阴影,“……有百之助在……就不怕了……”她将所有的“安心”都系于他一人。

尾形的手指在她脸颊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收回。他走到屋子中央唯一的木桌旁坐下,姿态放松却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说说看,”他拿起桌上一个粗糙的陶杯把玩着,目光却依旧锁着阿希莉帕,“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见了哪些人?”他的问题看似随意,如同闲聊,但每一个字都像精心打磨的探针。

阿希莉帕走到他对面的椅子旁,却没有立刻坐下。她双手扶着椅背,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专注地看着他,仿佛在努力回忆:

“没做什么特别的……就是觉得闷,有时出去走走……”她微微蹙眉,带着一丝厌倦,“……这地方,除了雪还是雪,看久了眼睛都疼……比东京差远了。”她再次强调对库坦的“不适”。

“见了……”她掰着手指数,神情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乌鲁克爷爷他们来过一次,说了些学校的事……我听不太懂,也记不住……还有那个总板着脸的监工……叫山本?他看人的眼神……怪不舒服的……”她适时地流露出对山本的“不喜”,并将乌鲁克等人的来访轻描淡写为“听不懂”、“记不住”的琐事。

她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交迭放在膝上,姿态温顺。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微微倾向尾形,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分享秘密般的语气:

“哦,对了……前几天‘散步’时,好像看到那个山本……和镇上那个木材商藤田……在背风的墙角说话呢……”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仿佛在努力回忆细节,“……藤田还塞了个……厚厚的信封给他……神神秘秘的……百之助,你说……他们是不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交易啊?”她的语气带着天真的困惑和一丝对“不好事情”的担忧,将致命的线索包裹在“无意目睹”和“向他倾诉”的外衣下。

尾形把玩陶杯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抬起眼,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瞬间刺向阿希莉帕!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穿透她的瞳孔,直达灵魂深处,审视着她话语的真伪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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