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有禁军守着,不时还有官员往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同僚之间的交谈,没有人看见他眼底的阴鸷。
除了裴郅。
裴郅看着他,目光森冷,不见一丝温度。
那极致的寒,是深渊之年万年不化的冰川,也是海底沟壑中亘古存在黑暗。
他忽然看到面前一道银光划过,是劍出鞘后在日光之下幻化出来的光芒,惊骇了他的心神,晃刺着他的眼睛。
那光不偏不倚,正好击穿他的脚。
不远处,传来一道道惊呼声。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刺穿自己的脚后,直直立着的长劍,一时竟感觉不到痛,“裴郅,你敢当众行凶!”
这个时候,已有人围过来,指指点点。
裴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鞘,淡淡地道,“罗大人,对不住,本官失手了。”
失手了还能扎得这么准?
围观的官员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说破。这两人都是陛下得用的人,他们哪个也不敢得罪。
尖锐的痛感终于袭开,罗谙的脸色开始发白,“裴大人,这些人可全都看见了,我们这就去陛下面前对质!”
裴郅神色未变,上前两步,伸手将剑拨出的同时,无视他嘶痛的声音,一脸的面无表情,“上次我就说过,若再有下一次,我这把剑必是要见血的。”
那剑尖淌着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他忍着痛,眼底却有得意之色,“你是大理寺寺卿,当知残害同僚之罪!”
单凭这一点,他就能赢。
裴郅慢条斯理地将剑上的血擦干净,淡淡地道:“罗大人,你看,我不光克自己的亲人,我还克你。”
裴郅继续把玩着她的手,……
天不知何时阴沉下来,暑气伴随着闷热,讓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羅諳眯着眼,眼底全是阴霾,不光是因为裴郅的言语,还有裴郅的态度。
他身为吏部侍郎,官居四品,敢在宫门口刺伤他的人,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是压根不顧自己的前程?
而裴郅不仅这么做了,且还一臉的不在意,为何?
这会儿的工夫,不说是他,便是那几个围观的官员约摸也觉出不对来,更是无人敢上前,一时面面相觑。
好半天,才有一个人小声提醒,“羅大人的伤,該早些上药才是……”
裴郅已将剑入鞘,浑身散发的森寒之气不减,说出来的话倒是有几分人情味,“本官不小心伤了羅大人,羅大人若是想找陛下评理,本官绝无二话,这就一同进宫。”
罗諳原本就是要进宫的,若是这么进去,正好帶伤告状,但他却犹豫了。
这个状,是告还是不告……
他犹疑着,试图从裴郅的表情中看出些許的端倪。
裴郅仍是生人勿近的样子,语气极冷,“罗大人若想先处理伤口,本官愿意送你回去,并承担一切责任。”
那几个官员中,有人听他这么说,便想充个和事佬,主动劝说罗諳,“罗大人,裴大人是无心之失,他已承诺会承担责任,你何必揪着不放,赶紧包扎伤口才是。”
罗諳隐晦地看了那人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鞋面已渗出血来,还有钻心的痛。
这样的痛,反而提醒了他。
他忍着痛,道:“既然裴大人是无心之失,本官又岂会计较,也不劳烦裴大人相送,我自己回去即可。”
他一个招手,不远处的随从立马过来,将他扶进轎子。轎帘子緩緩落下时,他似乎看到裴郅对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极淡,极冷,还帶着几分嘲弄,令人不适。
很快轎子被抬起,驶向与宫门完全相反的方向,再于一家医馆前停下,等处理好伤口好再次启程。原本看着应是要去往吏部,半道上有个罗家的下人追上,不知说了什么后,轿子调头回罗府。
朱色的轿帘,隔绝着外人的视线,无人给窥见轿中人的神情。若是有人瞧见,必会吓一跳,因为此时罗谙的臉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而是一种近乎疯鸷的阴沉。
a href=&ot;&ot; tart=&ot;_bnk&ot; css=&ot;lkntent&ot;/a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gt;≈lt;)
≈lt;a href=&ot;&ot; title=&ot;漫步长安&ot;tart=&ot;_bnk&ot;≈gt;漫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