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还是纪家,他也不敢问的太过清楚。
纪温庭和纪秉臣都沉默了。
管家送走了医生回来见兄弟二人仍然静默不语,心底里弥漫上一些不好的猜测,大惊道:“大少爷二少爷,昨天你们不是对景先生做了什么吧!”
眼见两人再次沉默,管家心下大乱,苦涩道:“他还是个孩子啊!”
“……”
“……”
纪秉臣忍无可忍:“你想什么呢张叔,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我哥吧?就是昨天带他去射击场被枪吓到了!这都能被吓到,脆皮老鼠!”
管家就是试探一下,看到纪秉臣一副急着撇清关系的样子悬着的心才放下,叹道:“之前检查时医生就说过,景先生本来就身体不好。”
纪秉臣吐槽道:“那他在景家是怎么活命的啊。”
话说完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立马闭言不语了。
景宁现在这样难养,估计就是被景家摧残成这样的。从之前他发烧了也不肯说的状况来看,八成都是自己扛过来的。
纪秉臣这种小时候手指破了皮都闹着要去医院的人,当然不会和他感同身受。
“他醒了吗?”
纪温庭打破寂静问管家。
“醒了醒了,还想要看书,我拦着没让。”
“我去看看他。”
纪秉臣忙道:“我也……”
纪温庭登时沉下脸:“滚去上班。”
“……”
景宁坐在床上吊针,左手伤着,右手又在打针,他想做什么都不行,只能干坐在床上。看到纪温庭进来才眼巴巴喊上一句“纪先生”。
纪温庭问他:“难受吗?”
景宁摇摇头说:“还好。”
纪温庭沉默两秒,看着面无血色病怏怏的青年,认真说:“带你去射击本意是想让你不要闷在房间里,没想到会吓到你。很抱歉。”
景宁受宠若惊,吓得差点站起来,僵硬着身体坐直了,急声道:“和您没有关系的,我换季本来就容易生病。”
纪温庭淡笑道:“如果你不想学射击,那就不学了。”
听到这一句景宁才松了口气,真诚道:“谢谢纪先生。”
纪温庭笑了笑,突然对他说:“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什么?”景宁这回是真愣住了。
纪温庭解释说:“为这次我的过失给你一个承诺。”
景宁忙道:“您已经给我很多,送我去上学,还给我买这么多东西……”
纪温庭却说:“你照顾了我很多,这是你应得的回馈。”
原来是这样吗。
景宁呆愣无言。
纪温庭失笑道:“只要你提的我能做到,我都尽量帮助你。”
能得到一个纪温庭的承诺,那是多么珍贵珍惜的事情。
景宁来纪家的第一天就在盼望着这一个承诺的到来,没想到居然这样容易,容易到只需要他生一场无关紧要的病。
那么他该用这个珍贵的承诺许些什么呢?
逃离景家的桎梏?离开纪家的牢笼?
还是在获得自由的同时也要他们保证要治好母亲的病。
也许以前他会这样去许。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走的路还太少。
一个承诺,远远不够保障。
于是他只是对纪温庭说:“我想上学。”
一个明明可以助他得获自由的承诺, 却被轻飘飘的“上学”所替代。
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只要景宁敢说,纪温庭就能帮他。
摆脱景家离开纪家后治好他母亲的病, 抑或是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和唐锦容去另一个城市安定。
这对纪温庭来说都是能轻而易举办到的事。
而想上学是多么陌生的三个字。
不仅是从小就各种装模作样找借口不想上学的纪秉臣让纪温庭对“上学”这件事情造成了刻板印象, 就连小时候的自己也不见得有多么喜欢去学校。
学校有那么好?这么喜欢学习。
还是其实,学校里有他放不下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