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从自那只流体动物死后,我们也很久没去找过秦光霁了。
唉,大概真是年纪大了,这几年喜欢怀念过去,总拉着关山念叨从前年轻时候的事情。因为记性差了,还总是反反复复地讲,前天刚提过的事情,今天便又说起来了。
不想再提这事儿了,还是说回秦光霁吧。
我们今天晚上去了他家,也就是游戏空间。
一进门,一滩清澈的积水便以海啸般的速度向我们冲了过来,在距离我们五米的地方“唰”地变成了一只大狗。
它汪汪叫着,兴奋地往关山的腿上扑,我心里一紧,忙把关山往我身侧拉,躲开这座目测重达九十斤的狗山。
谁料那狗子一个转身,管制刀具一般的尾巴径直横扫到了我的腿上,我登时感觉自己的腿骨被一根铁棍重击了,“嗷”的一声吼了出来。
狗山登时吓住了,又变成一滩水,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溜走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对一个57岁的老人家好一点!”我捂着腿,龇牙咧嘴地指着远去的积水骂道。
不过,虽然被打的一瞬间有些痛感,现在却是一点没感觉了。
关山不知情况,一直蹲着给我揉腿,焦急问:“还痛吗?”
“嗯,好多了。”我拉她站起来,拍拍她衣角可能存在的灰尘。
“扑哧——”秦光霁忽然出现到我们面前,脸上一点没有愧疚,全是幸灾乐祸的笑。
“你还笑!”我瞪他,瞬时捂着腿又演了起来,“你看看,都打瘸了!”
他打个响指,我们闪现到了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出现两杯关山爱喝的花茶。
他懒散地靠着椅背,漫不经心道:“行啦,别演了。”
“早就不痛了吧?”他斜眼看我的腿。
“谁,谁说的,当然很痛啊!”我眼神躲闪,“你这个叫虐待老人知道吗!”
他不看我,只调出一个悬浮面板:“那要是我把你的痛觉屏蔽关掉——”
“别!”我能屈能伸,不跟小年轻计较,“我承认,演的有点过。”
“那小家伙是哪儿来的?”我赶忙岔开话题,“你又去捡了一只。”
“没,就是原来那个。”他的回答令我意外。
“没错,我复活了它。”没等我提问,他便继续答道。
“唔,准确来说不是复活,只是根据它的记忆在平行时空中抽取了一个极度相似的年轻个体。”他拍拍手,肇事狗便主动游到他身边,垂头丧气地在地上蹲好。
“如你们所见,”他拍拍狗头,“严格意义上说它并不是从前那只。”
“哪怕外貌、性格以及经历都完全一致——”他捏住狗的两条前腿,把它提到沙发上,团吧团吧,变成一只猫的大小。
被迫变成猫的小家伙仍旧汪汪地叫着,秦光霁轻叹一声,松开手,它便又成了原本的模样,来回横甩它那条粗硬的尾巴,把茶几腿撞得咣咣响。
“终究还是不同的。”
秦光霁的脸上流露与外貌完全不符的惆怅,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想起他也早不是三十年前那个孤身对抗神明的年轻人了。
不论是何身份,时光总是平等地对待我们。现实世界里的我和关山经历了许多次遗憾与别离,身处于游戏空间里的他,同样有属于自己的不可求。
“不过!”他一扫失落,语气登时恢复了玩世不恭,“养狗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你看!”他捉起狗尾巴,“还附赠防爆棍。”
我:“……”替他担心实在是太多余了。
关山一直默默地喝茶,突然开口问:“你刚才说,它是根据记忆被你抓取出来的?”
秦光霁的眼神闪烁一下:“是,怎么了?”
“那就意味着它脱离了自己原本的世界,”关山的神色有些严肃,“世界的因果被更改了。”
秦光霁更紧张了:“姐……”
看他这幅模样,关山晃了一下,忙补充道:“我不是想责备你,我只是怕你会因为这件事被那些——”
她指指头顶,暗示那些世界之外虎视眈眈的存在。三十年前,若非有他,恐怕我们的世界早已被入侵。
秦光霁松了口气,摆手道:“我知道分寸,姐你就放心吧。”
关山略略点头,继续喝茶。
不知为何,我感觉这俩人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是,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我一时想不出来,遂拉倒。
反正他们不会害我。
…
晚上临睡前,关山熄掉床头灯,凑到我这边。
“星河,”她靠着我的肩,“你对秦光霁说的那件事怎么看?”
我回忆一下,不太好意思道:“其实吧,我没怎么明白他那个抓取的原理。”
“打个比方来说,这就像是一个宇宙层面的搜索引擎。”关山解释道,“以一个个体的记忆为关键词输入,就能得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