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
莹白的月光从窗户照进,轻打在许系的手上,进一步衬显那份年轻。
即便如此。
魔女仍无法心安。
她坐着,坐在许系床边,以无声的方式,陪伴到次日的清晨时分。
当许系睁开双眼,从睡梦中醒来。
仿若时光重现。
率先看到的,是克里莎的脸庞,率先听到的,是克里莎的问侯。
“早上好,导师。”
“早上好,克里莎。”
许系有些迟疑的问道:“克里莎,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因为担心您的安全。”
“担心?”
“嗯,很担心。”
克里莎的回答是如此平静,毫无起伏,却又让听到的人为之动容,甚至是心酸。
笨拙的魔女不懂甜蜜语。
只懂得以实际行动,表达内心涌动的情绪。
握住许系的手。
枯坐整夜。
这是独属于魔女的笨拙。
“抱歉,克里莎,让你担心我那么久”,许系从床上坐起,以柔和的表情,温和的力度,安抚忧虑不安的克里莎。
他顿了下,说出昨晚过度熬夜,导致精神困乏的原因。
“其实,我一直在想。”
“究竟要为你准备什么,才能补偿你对我的等待。”
补偿?
克里莎茫然摇头:“导师,我不需要补偿。”
魔女从不觉得,许系有亏欠她什么,更不觉得,自已的付出大于许系。
那是倾尽一生的救赎。
是直至生命尽头,都在竭力照亮她的光。
在克里莎心里,没人会比许系更重要,等待与许系的重逢,就是她活着的唯一意义。
因此。
补偿是不需要的。
“真的不需要吗,克里莎?”
“嗯,能与您相遇,我就很记足了”,克里莎轻点下头,那绮丽的神眸中,倒映的仍只有许系一人。
克里莎觉得。
真正该让出补偿的,其实是她才对。
她擅自闯入许系房间,不经许可而行动,已然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导师……”
“您觉得,这样的赔礼,可以吗……”
晨曦的阳光里。
克里莎静坐床边,灰丝如瀑,表情淡漠。
她抬起双手,其余四指全部弯曲,只留食指单独伸出。
提拉嘴角。
拉出弧度。
“克里莎,你。”
许系怔了一下。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完美的笑容,笑得柔和,笑得美丽,呆呆中还有一点可爱。
“导师,您觉得怎么样……”
克里莎歪着头,保持提拉的姿势问道。
“嗯,很好看。”
“特别特别的,只属于克里莎的好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系笑了起来。
笑得格外大声。
那是相当复杂的笑,带有欣慰、释怀、高兴,是克里莎难以理解的笑。
克里莎只知道,许系很喜欢她的笑。
于是。
魔女的笑容变得更为自然,即使失去手指的支撑,也仍维持在脸上,温柔而美丽。
这是仅为许系绽放的笑。
……
“导师,我们该回去了。”
早餐过后。
像许莫漓让的那般。
克里莎手持魔杖,轻轻敲碎时空壁垒,以至高神的位格,开辟出通往混沌万象的通道。
“嗯,走吧。”
许系迈步上前。
和克里莎站在一起。
两人行走于混沌,掠过无穷幻生幻灭的时空光影,抵达混乱复杂的可能性之海。
那条神秘的路径,依旧存在于此处。
这次。
许系仅仅是瞄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知晓肯定走不上去。
“导师,请握住我的手”,克里莎挥动魔杖,更加汹涌的时空之力弹动可能性之海,带着许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