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勇气唤他。
"嗯?"
"晚安。"
沉默片刻后,她听见他低沉地回应:“晚安,苏阑音。”
轻轻关上门,苏阑音靠在走廊墙壁上,胸口起伏不定。
茶水间里,留声机又开始播放那首《夜曲》,琴声如水流淌,一直渗入她梦里。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餐厅,苏阑音站在楼梯拐角,犹豫着是否该下去。
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脑海中全是傅溟川在月光下说“想把你锁在身边”时的神情。
此刻他应该已经出门了,这样想着,她稍微放松了些,整理了下裙摆走向餐厅。
“我说老傅,你这儿的厨子手艺见长啊!”
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餐厅传来,爽朗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苏阑音脚步一顿,下意识想退回楼上,却不小心碰倒了走廊的花瓶。
“谁在那儿?”傅溟川的声音骤然冷厉。
苏阑音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餐厅。
长方形的桃花心木餐桌旁,傅溟川坐在主位,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
而他对面坐着个穿浅灰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往烤面包上抹果酱。
“抱、抱歉,我不知道有客人”苏阑音低头道歉,耳尖微微发红。
餐叉掉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灰西装男子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溜圆:“老天,老傅,你家里藏着仙女怎么不早说?”
傅溟川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坐下,顾淮安。”
名叫顾淮安的男子却已经绕到苏阑音面前,行了个夸张的绅士礼:“顾淮安,傅溟川的老同学兼唯一好友。敢问小姐芳名?”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时右脸颊有个小酒窝,与傅溟川的冷峻截然不同。
苏阑音不知如何回应,求助地看向傅溟川。
"过来。"傅溟川冷声道。
苏阑音乖乖走到他身边。
傅溟川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顾淮安看清这个宣示主权的动作。
“苏阑音,我的未婚妻。”
顾淮安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等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苏家"
"坐下吃饭。”傅溟川打断他,同时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苏阑音坐下。
早餐很丰盛:鲜榨橙汁、煎蛋、培根、烤面包和新鲜水果。
苏阑音小口啜着橙汁,能感觉到顾淮安探究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所以,苏小姐是杭州人?"顾淮安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在杭州长大,但出生在上海。"苏阑音轻声回答。
"巧了,我母亲也是杭州人。西湖醋鱼、龙井虾仁"顾淮安眼睛发亮,"苏小姐喜欢杭州菜吗?我知道法租界有家——"
"她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傅溟川冷冷插话,将涂好黄油的面包放到苏阑音盘中,"吃这个。"
苏阑音有些讶异,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黄油面包?但转念一想,大概是佣人汇报的。
她小声道谢,低头咬了一口,酥脆的面包屑沾在唇角。
几乎是同时,两条手帕递到她面前。
傅溟川的纯黑丝质手帕,和顾淮安的浅蓝格子棉帕。
空气瞬间凝固。
苏阑音僵在原地,面包卡在喉咙里,呛得她咳嗽起来。
傅溟川立刻递上水杯,另一只手警告性地瞪了顾淮安一眼。
“谢谢"苏阑音接过水杯,刻意避开那两条手帕,自己用餐巾擦了擦嘴。
顾淮安讪讪地收回手帕,却仍不死心:”苏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音乐?绘画?"
"我会弹一点钢琴"
"真的?我也算半个行家!"顾淮安兴奋地前倾身体,"改天可以——"
"她最近没空。"傅溟川放下咖啡杯,瓷器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顾淮安,你今天不是来谈正事的吗?"
顾淮安撇撇嘴,终于转向商业话题。
苏阑音安静地吃着水果,时不时感受到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一道炽热直白,一道深沉克制。
"对了苏小姐,"早餐快结束时,顾淮安突然问道,"你知道老傅小时候的糗事吗?"
傅溟川眼神一凛:"顾淮安。"
"有一次在剑桥,他喝醉了,抱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