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发尾被人卷起,缠绕,再松开,一遍又一遍,像小孩玩新颖的玩具。沉重的眼帘拉开,一张眉宇惬意,柔和矜贵的俊脸在目光中摇晃。姚未晞忍不住揉揉惺忪的睡眼,又眨了两下,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醒了?”
清澈的嗓音如挑逗一般,轻挠耳尖,也挠破幻觉。啊,是宋京钰。
大脑皮层突然被上挑的尾音扇个鼻窦,睡迷糊的脑子立马清醒,姚未晞此刻才发觉,原来自己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不会吧?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睡在他怀里吗?
大概被操懵逼,她一时有点回想不起来早上发生的事。大力扯开搂紧她腰的手臂,迅速从宋京钰怀里坐起,打旋的发尾逃离指尖,起身时带动的凉风,把早上的记忆吹进脑海,就跟吹开相册,让照片活动起来一样,名叫[早操]的动作大片,在脑颞叶的大荧幕重播回放。
姚未晞低头一看,果然,全身光溜溜的,白皙的皮肤沦为私人印章的白色试用纸,盖满红泥印的咬痕和吻痕,似在野兽牙口里滚了一遭,鲜明而凄惨。
这混蛋把她又办了。
姚未晞瞬间愤怒地蜷缩到床角,拽过整床被子压下全身,就留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妄图用眼刀杀死对方,死死瞪着宋京钰。
“噗,未晞小姐,你这是在s缩壳乌龟吗?”
他握拳挡唇,挑眉弯眼,笑的好似正午恣意泼洒的阳光。
这句揶揄的话直接点燃姚未晞眼里的怒火,那双狗狗眼,亮如火把,火星子快要流淌蔓延整个屋子,想要烧死对面衣着完整,还在不要脸璨笑的宋京钰。
如此瞪着他的姚未晞实在是太生动,宋京钰已经想到她藏在被子底下鼓起的脸颊。就像被强制剃了毛跟主人怄气的小狗,委屈又倔强,可怜又可爱。宋京钰心窝一软,强压下弯得张扬的嘴角,免得火上浇油。
“饿了吗?想吃什么?”
他得喂饱这只可怜的小狗。
姚未晞彻底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那双闪烁怒光的眼睛也消失不见,仿佛要将自己与外界完全隔绝。她裹紧被子,真成一只缩壳乌龟,拒绝任何交流。
空气安静如死。
7秒后。大概、也许,是被子的肚子饿了“咕—咕噜——咕———”超级绵长的一声,响透在被子隆起的孕肚,打破人造的寂静。
“噗哈哈——”宋京钰这下彻底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大笑出声。
好吧,他得马上喂饱这只可爱的小狗。
似乎生怕她下一秒就要发飙扑过来,撕烂他只会笑笑笑的脸,宋京钰克制过于肆意的笑容,收敛弯曲的眼尾。起身下床,踩着愉悦的步伐,迈入厨房。只剩下姚未晞全怒半羞的在被子里不停翻滚摔打。
啊啊啊,她真的讨厌他!
把被子当做宋京钰,掐脖扇脸、脚踹痛踢,狠狠折磨一番后,可以拿去当煤炭烧的大脑终于冷静下来。
如果没猜错现在是下午,自己被关起来的时候也是下午,已经被关整整三天,痛苦、焦虑和不安感让姚未晞觉得仿佛被关了30年,出狱的那一天,是执行死刑的日子。
不,不可以。
不能再等待,傻瓜一样指望歹徒良心发现,无异于跟侩子手商量砍头时下手轻点。
制造机会才是聪明人该办的事。
不再当缩壳乌龟,姚未晞主动从被子里爬出,拍拍脸给自己加油打气。回目顾盼,发现只有半个柜门的衣柜上方,挂着那件黑色连衣半裙,而下方,贴心摆了一双配套的玛丽珍单鞋。
这具身子已经被照顾清洗过,浑身干爽,只是姚未晞下床拿裙穿鞋的时候,还是觉得整个人如同被风吹摇的窗帘,轻飘飘的。又不算被抽筋拔骨,男人特地给她留了能下床走路的力气。
但凉飕飕的小穴依旧让她不自在。
突然,一个靠谱又不靠谱的想法一并凉飕飕地钻入脑子。
深吸一口气,姚未晞踱步来到餐桌前,每个脚印都透露着不情愿,可她还是乖乖坐下。宋京钰端盘转身,正好看到乖乖在椅子上坐好的姚未晞,一时有点惊讶。本以为她要与被子一辈子,打定不出来,还准备把食物端进去,亲手喂她。
分不清是遗憾还是遗憾,这是一只饿坏的小狗。
这次,他给她准备了一份超大份的牛排,端着盘子的手看起来很轻松,但放到桌上,发出沉闷而厚重的碰撞声显示了它的重量。
姚未晞一时分不清他在体贴还是嘲讽她的胃口。
不过这切牛排的刀胃部突然饱胀,接着被扎了个口子,迅速放气瘪下去,如干涸的枯井,饥渴和饥饿涌来。
那是她的刀。
就像挑衅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刀身还沾染上番茄浓汁,犹如沾了血。
“未晞小姐,请用餐吧。”
始作俑者浑然不觉这举动有什么不妥,语气自然的仿佛像,他为她献上杀他的刀。
没有回应,姚未晞一声不吭,沉默地拿起刀,沉默地处理牛排。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