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他那么多次，先是溺水，再是耳机，再是刚才的装醉。

可每一次，宋卿都像是毫无察觉一样自甘坠入陷阱。

一次又一次。

不厌其烦。

他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一直到坐上出租锁骨上的痛感还是无法忽视，动不动来惹他抽口冷气。

宋卿侧头对着窗户看着被咬破皮的地方皱眉。

小狼狗可能是牙痒了，着急咬上什么东西解痒。又可能单纯是做个标记。

也不知道是告诉宋卿还是告诉他自己。

这个人是阮君的。

“师傅，去‘蓝焰’吧。”

司机“啊”了一嗓子，扯着嗓子在狭小的车厢里用沙哑的烟嗓问：“‘蓝焰’那个酒吧吗”

“嗯。”

宋卿淡漠地应了一声。

司机啐了下嘴，刚想碎下嘴，可转眼看到对方不再想搭理人的模样又默默闭上了嘴。

凌晨是酒吧氛围最热烈的时候，群魔乱舞，灯红酒绿。

“来啦。”酒保是个彪形大汉，此时叼着个烟嘴，瞥了眼宋卿说，“老样子”

“喂，我先来的，先给我做吧”一个男人喝得昏头转向，指着酒保大喊。

“滚边儿去。”酒保暴躁地怒吼，转身就将那男子甩在身后。

那男子被吼得有些发怵，骂几句后摇摇晃晃地离开。

“你就这么做生意的迟早倒闭。”宋卿轻笑，转而眸光一亮，“……今天要点甜的。”

“甜的啊”酒保叼着烟嘴就嘿嘿笑起来，“你竟然要喝甜的，少见啊……喝什么”

宋卿对于酒没有什么偏好，只是向来口味喜好冷苦的。

不少人对他这点非常佩服，毕竟见过喜欢喝甜味酒的，没见过喜欢喝又冷又苦的酒的。

这不是找罪受吗。

“随便来点吧。”宋卿没什么主意。

“嘿”酒保烦躁地一声，“我爱听别人这么说，可就不爱听你这么说……哪次说随便不是变相的挑剔啊你。”

宋卿也笑，却没回话。

他的确不知道要喝什么。

“这个”酒保指着点单栏。

那是一杯最经典的卡布奇诺。

宋卿摇摇头。

“嗯”酒保换一个点。

“这个呢”

“这个。”

“这个。”

“啧，那这个呢”

最后酒保差点拍桌不干：“也就是你敢这么和我对着干!”

宋卿无奈笑笑，正想着说那还是老样子吧。

酒保：“桃子的可以吗闻你身上一股桃味……”

宋卿一愣。

“嗯。”

“桃子白兰地吧，这个够甜了。”酒保嘀咕着，“……你身上这糖味太齁了，齁甜齁甜的……”

桃子味的白兰地。

甜得宋卿皱眉。

最后他苦笑着说：“算了，我还是喝不了太甜……再给我来杯……”

酒保没等他说完就气呼呼地转身调酒：“得了你宋卿!”

他等待酒水的时候有些急切，猛灌几口冷苦的酒，唇齿间挥之不去的甜味才消散些。

像是逃避。

吧台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狂欢着，肆意着。

宋卿没有兴致，微眯着眼从人群的缝隙里窥探到那个人。

像是曾经初见那样，赤着脚，站在吧台中心，脸上画着浓妆，吉他带欲掉不掉。

那人似乎是看不见台下人的欲望和贪婪，他穿透俗气的呐喊同样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向宋卿。

接着人群里爆发出惊天的呐喊：“啊啊啊啊啊flisy（傅漓西）!”

名为flisy的人眉眼间是浓妆也遮盖不住的淡漠。

“《noral no ore》”

前奏一响众人噤声。

“i don’t wanna be noral no ore”

（我不想就这样平庸下去）

“i don ’ t wanna take dgs at the cb”

（我不想在俱乐部里吞云吐雾）

“i don ’t wanna be pretend i’ alove”

（我不想假装自己深陷爱河）

”don ’t wanna put out jt for fun”

（不想为了找乐子就四处游荡）

……

”faded……”

（愈渐憔悴）

酒吧里响起惊天动地地欢呼声。

酒保见此情景忍不住嗤笑出声：“……一群傻辶畐…人家唱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只顾着叫了。”

宋卿只是笑笑，像是不染凡尘。

一曲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