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我就是想看看她的迷惑性能到什么样的程度,拿你做个小实验。”
小实验?她说得可真是轻巧。
两分钟之间,梅垣朝八千代扑过去的瞬间,已经在脑海中幻想了不下一万种恶果。他以为他会被一巴掌抽飞,在栏杆上撞断两根肋骨,然后被德尔卡门拽着头发一路拖到地窖里关起来。在那里,德尔卡门会告诉他一个关于氏族仇杀和尸山血海的惊天秘密,否则无法解释她这样一位效忠普利希家族四十余年的老管家,为什么会背叛教母。如果幸运的话,他或许可以在那个地窖里见到奄奄一息的白马兰,他会用尽力气爬到她身边,捧住她的脸,让她不要害怕——梅垣意识到此刻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生气。他庆幸这是个小实验,他希望余生中所有事关白马兰身家性命的风波,都只不过是些不知轻重的人在戏耍他。
“祁教授掌握这种核心技术,却只是玩个真假教母的游戏,未免屈才了。”梅垣不接文宜的手帕,冷笑着说“以后再有这种戏码,还是应该提前告诉我。刚才看见八千代女士站在那儿,我真以为她是教母,差点儿都要吻上去了。若是下次我真认错了人,对她又亲又抱,大小姐还要替我说点儿好话才行,可别让教母冷落了我。”
看来是真生气了,这话明显是说给她听的。白马兰笑着一歪脑袋,想拉梅垣的手,被他躲开。
“我刚才失态了,容我去洗手间补妆。”梅垣与白马兰拉开一段距离,气鼓鼓地转身离开,连头也不回。
“有那么吓人吗?”白马兰疑惑地看向文宜。
“嗯,反正八千代不太习惯微笑。她鬼气森森,你生机勃勃,她假扮你,说实话,看上去有点像你的尸体,恐怖谷效应犯了。”文宜抱着胳膊目送梅垣离开,道“他不一定是害怕,没准儿以为你受到伤害了,没看他要和八千代拼命吗?如果你不及时拉开他,八千代这会儿估计要去医院打疫苗了——你不跟过去看看吗?估计要哭了。”
被人咬也需要打狂犬疫苗吗?白马兰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他没事儿。咋咋唬唬很正常,他自己哭会儿就好了。”
“你早说,我就不帮你撒谎了,直接告诉他这是你的主意,还省得他恨我。”文宜趴在栏杆上,提议道“一会儿咱们打猎吧。”
“当然。”白马兰有求必应,让德尔卡门去准备猎犬与装备。
站在白马兰的角度,她并不觉得自己过分到需要文大小姐帮她撒谎遮掩的程度。这只是个实验而已,她想知道在旁人看来八千代到底能有多像她,如果让梅垣一早知情,那还有什么效果可言?不过话又说回来,祁教授实在是神通广大,八千代妆后的模样着实把白马兰自己都吓一跳,恐怕连她亲生母亲也生不出来两个这么像的孩子,简直就是双胞胎嘛。
再从洗手间出来时,八千代已经换回了自己原本的穿着,也卸了妆,露出本来的脸容,与梅垣正式地见面并问好。
这个女人跟白马兰确实是两模两样,她的皮肤白且薄,细腻得几乎没有纹路,化那样复杂的妆,居然也不见得有什么妆感。梅垣凑近她身边狐疑地看了半天,一个女人,肤质那么好,长得那么白,他嫉妒得要命,捏着白马兰的手指一个劲儿地运气。白马兰靠在躺椅上,深受其扰,被他拽着手指摆弄,晃来晃去,连酒杯都端不稳。
“干什么?”白马兰明显是有所误解,放低了声音笑道“文大小姐都说了对不起,你还要怎么样?别委屈了,又没少块肉。”
“你别说话。”梅垣看见德尔卡门拿来护肤品,正盯着八千代准备偷师。白马兰莫名其妙被凶了一句,枕着胳膊挖苦道“人家天生的。人家每天花在脸上的时间精力,和你花在学习上的一样。都是零。”
果不其然,八千代只是将婴儿润肤乳挤在掌心搓匀,往脸上乱抹一气,看得梅垣瞪大了眼——天呐,她在对她美丽的皮肤做什么?脸颊都揉红了。
“就这样吗?”梅垣崩溃地叫出声“太阳这么大,你都不抹点防晒霜吗?”
“想必是月庭看你的皮肤太好了,白皙干净,完美无瑕,舍不得呢。”文宜笑着调侃八千代“晒在你脸上,痛在他心里。”
“这要是长在我脸上,我还不知道怎么宝贝自己呢。”梅垣承认得很坦荡,倒是白马兰瞧不出什么差距。每年那么多钱砸下去,难道还不如八千代这只邪恶乌鸦吗?她坐起身捧着梅垣的脸细细打量,说“我看你很好,跟她也没差。”
他再好是张皮,不像八千代,简直是块玉。不过梅垣这会儿已经不生气了,白马兰两次跟他示好,让他受宠若惊,非常主动地承担起补足宴会的职能,故作姿态地摆着手,走到文宜身边,叹息着对她说“每次跟大小姐和教授也不过就相处很短的时间,总觉得如沐春风,今天见到八千代女士,品味和审美又得到了升华。我也是会学习进步的,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跟她那样的顺直混血女,我真没什么好说的。”
教母心爱的交际花总是左右逢源,声声奉承,句句恭维。不过他给的高帽儿,文宜戴着还是挺舒服的,居之不疑,分外自得。祁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