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觉得这样的师兄太冷漠，太不近人情了些。
心底有个很冲动的想法呼之欲出。
“师兄。”
“嗯？”
“是不是没什么事是可以在你心底掀起波澜的。”
顾岩想了想那晚少年低声啜泣的声音，颤抖的双肩，嫩白的肌肤上被自己留下片片斑驳痕迹。
他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下，平静道。
“差不多。”
冷冰冰的三个字，像一记重拳落在宋昭的心口。
所以，那晚的一切，也在他心底同样掀不起波澜吗？
自己忐忑纠结了好几天，在师兄的心里可能连想都想不起来了吧？
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鼻尖一酸，宋昭也顾不上太多，撑着起身，朝驾驶座靠去。
察觉到身侧人动了，顾岩侧头。
下一秒，宋昭带着一层薄汗的手抚上他的脸颊，而后柔软的唇贴了上去。
那晚两人什么都做了，期间还换了好几种姿势，可唯独亲吻，是没有的。
唇瓣贴上去时，宋昭还分神想了想，果然，师兄的唇和看起来一样好亲。
下一秒，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迅速抽离，身子却没立刻回正。
两人呼吸之隔四目相对。
宋昭清楚地看见顾岩伸出舌尖舔了舔方才被他亲过的地方。
“这样呢？”
修长的脖颈上，喉头微滚，出口的嗓音沙哑得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了数日，干哑得不像话。
“什么？”
“这样，也掀不起波澜吗？”
顾岩唇瓣动了动，话还未出口，车后方先传来催促的喇叭声，前方的指示灯不知道由红转绿了多久。
他吸了口气回正身子，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直到车在车库停稳，宋昭都没再听顾岩开过口。
下车后，宋昭跟在顾岩身后，心里一阵突突。
完了，他好像惹到师兄了。
倒也是，谁能接受自己莫名其妙被亲啊，要换做自己，估计已经一拳打过去了，师兄还算有修养的，起码只是黑脸，没真的动手。
而且，这样一来，他更不好开口说那晚的人是自己了。
这不等于在告诉师兄，自己是非常随便的人吗？
宋昭一想到自己当时的冲动，就恨不得给自己两脚。
顾岩心里也突突。
他这段时间一直觉得自己磊落，坦荡，直到被邱泽金刺激，他心底才升起了强烈的占有欲。
起先他还能自欺欺人，这是怕小师弟落入邱泽金的虎穴，是出于师兄对师弟的保护。
可宋昭被卡鱼刺时，他分明有很多方式帮助对方，却偏偏选择了最让人误会的一种。
看话剧时也是一样，看似认真，可心里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身侧的男孩儿。
从小就被教育情绪不能表露在脸上，高兴也好，难过也罢，即便是对他人的喜恶，也不能表现出来。
可宋昭不同，他开心，难过，害羞，甚至于纠结的时候，所有的情绪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他简单，干净且明媚，于自己而言，又何尝不是另类呢。
可他独独向往宋昭的那份单纯，还想呵护着，让他不要被世俗污染，不要变得和自己一样市侩、麻木。
在宋昭问他是不是什么都掀不起波澜的时候，他慌了。到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特别怕宋昭知道那晚的事，更是在那一刻，顾岩发现，他其实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坦荡，甚至肮脏得希望那晚的人是宋昭。
眼下，心里忐忑，彷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打破僵局。
脚迈上台阶，刚走几步，顾岩忽的停下。
一路低着头也在纠结的宋昭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他捂着头后退两步抬头，一脸狐疑。
“嗯？”
顾岩缓慢回身，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猩红，嗓子烟熏火燎似的。
“你……刚才就是为了反驳我的话？”
“嗯？”
宋昭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师兄说的是自己亲他的事，他慌忙道歉。
“对不起啊师兄，是我冲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我就是听你那么一说，心里有些不服气，就想着让你也……唔。”
絮絮叨叨的道歉还没说完，顾岩已经俯身亲了回去。
他亲得温柔，甚至都算不上亲，只是唇瓣贴上去，而后抽离开来。
他看着他，在那双澄澈的眸里看到了肮脏的自己。
晚饭的时候分明没喝酒，这一刻顾岩却巴不得自己喝了酒，起码可以把这一切都归咎在酒精身上。
可惜，他滴酒未沾。
“师兄，你……这是在……”
分明是一触即离的吻，可宋昭还是在刹那间僵住，清瘦的脊背挺得笔直，一双潋滟的美眸满是惶恐。
而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