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用刻意去做,这早已是纯熙经过多年磨炼而成就的条件反射般的本能。
但韩彩城依然精明而深沉,他说:“我去出差了,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纯熙迅速地在大脑中搜索着这段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看着韩彩城的笑眼,大胆地猜测道:“你又逗我?你根本没告诉过我……”
韩彩城看了她片刻,笑了笑,道:“我没逗你。你是不是病了?我听说你好久没去上班了。”
纯熙想自己怕是出了差错,但也不复从前的心力再去修补。她索性承认道:“是,我最近不太舒服,记性也不好了。”
“为什么?你很少这样。”韩彩城问,他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又摸了摸她的肚子,笑道,“瞧瞧,都变瘦了。”
纯熙不自觉地吸了吸肚子,他最喜欢这样摸她,他总是像个父亲一样让她多吃点,然后抱着她说这样绑起来才好看。
韩彩城往四周看了一圈,问道:“林嫂她们呢?”
“我给她们放假了。”纯熙说,“我一个人,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
韩彩城叹道:“怪不得瘦成这样,自己又不好好吃饭。”
纯熙不想再跟他多言,站起身道:“我去给你做饭。”
“别做了。”韩彩城说,“今晚有个饭局,跟我一起去。”
纯熙机械地点了点头。
对于男人来说,漂亮的女人是他们自身能力的体现,是他们拥有资本的一部分。韩彩城很喜欢带纯熙出去,纯熙也乐意跟他出去,因为只有这时候,他才会有所顾忌地在夜晚放过她,毕竟她的皮肤上若是有了绳索的印记,起码要四五天才能消退。而他所出席的晚宴规格,女伴必须有干净整洁的肌肤作为高档礼服的陪衬裸露在外。
想到这里,纯熙急忙借着换衣服之由跑到卧室的镜子前查看,她脱了衣服看了一圈,确定孔安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后,才放下心来,打开衣柜选择今晚的着装。她一边挑着衣服,一边想,已经三天了,或许是那些痕迹已经淡去了,但那天晚上他们明明做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呢?就算是他从前总顾忌着她,怕她疼,怕她身上再出现那些密集的血点,可是那天晚上,他明明那么生气,气得按着她做了一夜,她所感受到的疼痛也那么彻底,怎能还像从前一样毫无痕迹呢?她回过身去,像梦游一般呆呆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开始怀疑起那天晚上究竟存不存在,那天晚上他压抑在她身体内的失意与愤懑,是否只是她的臆想?
这种怀疑与忧虑伴随了纯熙整个晚上。
席间,她被韩彩城搂着跳舞,偶然听见舞池边摆放酒点的侍应小姑娘低声讨论着网络上的八卦。
“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孔安的姐姐又出来为他说话,真是不要脸,活该被人骂死!”
“我知道,就那个什么所谓的美女钢琴家,听说早就入了美籍了,连演奏会都不舍得回国开呢!”
“她在美国风评也不好呢!以前穿着超短裙弹钢琴,被一堆乐评人追着骂……”
“哎呦,难怪呢!你没看有个博主爆料,说孔安的妈以前是做妓女的。”
“我看了,我开始还不信,以前不都说他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吗?”
“什么书香门第,营销的人设你也信?还有他那个学历不是也有水分?做婊子的妈,能生出什么好东西?说不定生下来就一身病呢!”
“你别说,也真可怜的,怪不得总写那些负能量的东西!”
“你还同情他?同情男人,就是不幸的开始……”
纯熙咬着牙,一双眼睛紧盯着地面,舒缓的音乐下,她的听力变得格外敏锐,这些刺耳的话语像被淘气小孩扎破的马蜂窝一样,嗡嗡地向她飞驰而来。
尽管已经在网络上看到过无数次这样的议论,但真正亲耳听到他人这样说时,那种从虚幻转为真实的痛苦无疑再度给了她致命一击,让她连呼吸都变得疼痛。
她终于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再也回不去从前,她再也无法看到从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