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你送这个?”
孔安倒并无惊讶或失望,他知道之贻就是这样——只对爱人细心,除此之外,任何的亲人朋友都无法吸引她的目光,令她费心劳力。
孔安看着手里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美食,笑道:“有总比没有好。”
纯熙似乎已明白了什么,笑道:“她就是你喜欢的人?”
孔安忍不住接口道:“她是我表姐。”
纯熙却并不在意地耸耸肩,道:“表姐又怎样?表姐,就不能喜欢了吗?”
孔安心底却只剩叹息,他与之贻之间的距离,何止是表亲那么简单?然而,经过了多年的分离与失望,他早已不会再为此黯然神伤。
与纯熙的久别重逢,以这样的开场,着实有些意想不到。
孔安问:“你来做什么?”
纯熙上前一步,向他走近,使他能够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她的五官。她提起手里圆鼓鼓的袋子,透过袋口,可以看出里面是一个家用饭盒。
纯熙看着他的眼睛,笑嘻嘻地说道:“和她一样,来看你哦。”
灯光下,她的脸清晰而明亮,没有浓重的化妆品,只有满目的回忆与温情。
孔安的心底泛起一丝波动,垂眼看向她手里的饭盒,问道:“是什么?”
“可以润喉的汤。”纯熙说,她强调“润喉”这两个字,仿佛是特意要和之贻区分开。
“你做的?”孔安问。
“嗯。”纯熙点点头,她看着孔安的怀疑的眼神,问道,“怎么?我看起来不像会做饭的人吗?”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孔安想说是,却被她的打趣的表情逗笑。
身后忽然响起录音师的声音,问他跟谁说话,怎么去了那么久。
孔安不得不忍住笑,回了一声马上回去,转头对纯熙说:“我就快结束了,你先拿回去,这里不能吃东西。”
“回去?”纯熙说,“回哪里去?”
孔安怔了片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这句话在潜意识里已经把纯熙当作了与自己同居已久的伴侣。
他看着纯熙略显期待的目光,鬼使神差般地拿出了一串钥匙。
纯熙当即意会,唇角眼底同时漾起比春光还要明媚的微笑。
孔安握着其中一把灰金色的钥匙旋转取下,说道:“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吧?”
这个略带肯定意味的问句证明了他对纯熙的了解。的确,纯熙曾经不止一次地跟踪过他,自然知道他的落脚之处。
纯熙自然也没有否认,她将装着饭盒的袋子挂在手腕上,腾出手来帮孔安取钥匙。
这时,录音师的催促声再度响起,孔安回头回应的间隙,整串钥匙连同钥匙扣一起落进了纯熙的手里。
待孔安回过头来,纯熙已经取下了钥匙,举着钥匙扣等着还给他。
孔安拿回剩余的钥匙,把手里的外卖袋塞给她,说道:“你把这个也先拿走。”
纯熙接过袋子,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孔安便转身快步跑走了。只留下纯熙一个人,握着手中的钥匙,拎着两袋食物,心满意足地按下了电梯门外的按键。
回到录音室的孔安,很快被同事察觉到了情绪上的变化,方才他刚刚录完一首悲歌,听后对其中有一处细节不满意,经商讨后打算重录,没想到便被之贻叫了出去。回来以后,因悲歌笼罩在他头顶的阴沉不见了,整个人都充满着轻松快乐的气息。他试唱了一段后,录音师说道,“你这个情绪不对啊……还不如刚才呢!”
孔安也察觉到自己的问题,于是说道:“让我再听一遍刚才那版。”
录音师只好调出前一版本播放,他一面操作着鼠标,一面问道:“刚才见谁了?这么高兴?”
“我表姐。”孔安敷衍地答道,催促着他赶紧播放,他此刻只想找回感觉快点收工,他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期待下班。
所幸孔安的专业水平并没有让这项工作耽误太久。晚上九点钟,他终于从录音室走出来,来到停车场,习惯性地拿出钥匙打开车门。在转动钥匙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有些陌生——尽管车门已开,钥匙的手感却不同以往。黑夜中,他的心底突然生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轻轻掩上车门,走到车前,看到了那个几乎能夺他魂索他命的车牌号,在他几乎快要忘记的时候,再度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还是与他自己的车一样的外观、一样的装饰,这个车牌成为他辨识这辆车的唯一标志。
孔安站在车前徘徊许久,他知道,如果他接受了这把钥匙、这辆车,他与纯熙之间的羁绊将会更深,且再也无法分割干净。然而,他方才的急切与兴奋又是为何而来?在他拿出钥匙把机会摆在纯熙面前的那一刻,这样的结果便已经注定,除此之外,再多的顾虑与来自理性的担忧都显得多余。
终于,怀着矛盾而挣扎的心情,孔安启动了这辆车,走过冷风侵袭的长夜之端,与霓虹灯铺洒的街道相依相伴。
深夜的街道畅行无阻,孔安很快便回到了